那就不一样了。响命木再怎么认可,大厉百官也不可能让一个叛国之人登上皇位。
一定要找到证据……
然而就在高烈筹划此事的时候,都城的信鸟传来了消息。
那是一种与寻常信鸟截然不同的鸟。与宫中其他御鸟分开饲养,只有高拨云的亲信之人才知晓这些鸟儿的存在。宫中之所以会养着这些鸟,正是为了非常时刻不为人知地传递消息。
都城来了这样的信鸟,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高烈忧心忡忡地打开从鸟腿上取下的信纸——皇女炽下落不明,疑左相所为。
左知如,开始行动了。
“是不好的消息?”游梦龙见她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忍不住问道。
高炽将信纸丢进烛焰里:“左知如绑架了阿炽。”
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感,但游梦龙知道她心情急切。毕竟,这对“兄妹”感情深厚,他曾艳羡许久。
她定想第一时间回到不周城搜寻高炽下落,但揪出左相通敌的证据才能釜底抽薪,眼下正是左右两难、进退维谷的境地。
“我回不周城寻找皇女下落,殿下留在乐阳,搜集证据。”游梦龙思索片刻,提议道。
高烈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仿佛在权衡着什么。半晌,她才说:“你一个人,我怕你又被左相给捉回去绑在墙上……让鹿荭和你一同回去吧。有她在,至少崔嵬阁的人动不了你。”
游梦龙愣了愣,摇了摇头:“殿下,鹿荭向来亲近于我。殿下就一点都不担心?”
这回轮到高烈一愣,脑子转了一会儿弯,才领会过来自家妻主是什么意思。
她倒还真不担心。她对自己有信心,对游梦龙也有信心,即便对鹿荭,也是有信心的。不过恐怕她的阿音并没有这么自信——毕竟是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自信?
“阿音,你这个笨蛋,爱慕之情,又不是只能通过吃醋的方式表现出来。”高烈鼓了一下脸颊,难得露出小女儿的情态。
听她说的如此直白,游梦龙忽的陷入了一种窘迫的境地,他为自己卑劣狭小的格局而感到惭愧不已。
高烈凑近他,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踮起脚,用嘴唇轻轻掠过他的额头,然后又立马同他拉开了距离。
“不如这样,你带江行回去。”
游梦龙有些意外:“他之前可是左相的人。”
高烈笑道:“他从来不是左相的人,他所忠于的,向来都是大厉百姓。”
游梦龙的神情仍然有些微妙。
高烈有所不解:“江官司虽然武力不行,但为人正派,位高权重。官至官司,虽有左相助力,但能坐稳这个位置,却全是他个人的本事。若左相对你不利,我想他应该能替你应付。”
所以有什么不好的吗?
游梦龙淡淡地笑了一下,显得有些无奈:“殿下对江官司太过信任,而江官司……又确实是值得倾慕之人。”
更重要的是,殿下您或许从未发现,他其实属意于您啊……
高烈听了这话,不由失笑,但很快又恢复了正色。正如她心中所料的那样,阿音对自己没有自信。当她眼前出现一个令他自己都觉得颇具魅力的男性时,他没有自信能挽留她的心意。
这还真是一个令人苦恼的问题。
这是一朵没有被爱滋养过的花啊,即使已经有了一个待放的花苞,也不敢肆意开放的花。但只要给她时间,她一定能小心地呵护着他,等到他开放的那天。
*
正月一过,滞留于乐阳的大队人马终于走上归途。来的时候,轿子里空空如也,去的时候,坐了两人面面相觑。
而高烈这边则已经收拾好行装,和鹿荭沈聿霖二人出发前往寒圯——与大厉一境之隔的北方夷族领地。
她是这么想的,既然在大厉境内已经无从寻找线索,不如就打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