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果然是为了调查吴连翘的事才主动调去乐阳的。他到底在那里发现了什么?
她期待的秘密?她期待臼齿之中藏着怎样的秘密呢?
——当然是左相通敌叛国的铁证。只要能拿到证据,她与齐思乐才能帮助皇帝铲除左相。
她觉得心里痒痒的。
这该死的江行,在这种时候怎么还同她卖起关子来了?
信鸟看着□□的饲主,有些不满地叫唤起来。高烈回过神来,伸出食指在鸟儿的胸前揉了几下:“去吃饭吧,辛苦你了。”
她得去乐阳寻一趟江行,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她不过是一介皇子,身份没有皇女那么方便,没办法任着性子离开都城。
“殿下?在烦恼什么?”有人突然问道。
高烈下意识回答:“我要去一趟乐阳,得找个合理的由头。”
话说完,才意识到什么,猛地转过身,发现游梦龙不知何时来到了池边。
她嘟了一下嘴,又慢慢滑进水池里:“你怎么来啦?”
“看到信鸟飞回,有些担心。”游梦龙说。他走到浴池边上的竹榻上坐了下来,定定地看着水中的人。
高烈打趣道:“担心鹿荭那姑娘惹出什么事来?”
游梦龙有些无奈地笑笑。如果他说是,她会有什么反应?肯定也不是吃醋。
他实在捉摸不透,她究竟如何看他。若真是在意自己,怎么会若无其事地看他替别的姑娘担心,若不在意,又怎么可能替自己承受子蛊之苦……
他自己都惊异,他竟是如此患得患失之人。
“若是殿下要为乐阳之行寻一个由头,不如就借省亲之名。”过了一会儿,他说。
高烈掬水洗了把脸,又搓了搓脖子,从水里钻了出来,湿哒哒地走到游梦龙身边,在矮榻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我不想因为我的事而强迫你去面对过去那些痛苦,以及让你痛苦的人和事。”
游梦龙笑了笑:“殿下,您真的将我护得太好,我受之有愧。可殿下也要知道,我也不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啊。”
高烈沉默了片刻,忽的向后一靠,挨到游梦龙身上:“你说的有道理。若是能借着我的‘威名’,让乐阳侯吃一口瘪,那可就更好了。”
她伸着手,去勾他的脖子。
水汽氤氲之间,只听得一声叹息般的——“殿下……”
*
乐阳郡主省亲一事很快就得到了承永皇帝的批准。
不过宫中礼数繁多,春官司准备上路车马、省亲礼服,以及一众皇室礼品就花去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等到真正上路,已经是将近五月的时候。
这时节上路既不太冷,也不太热,沿途花草繁茂,风景宜人,倒是个出行的好季节。
高烈嫌轿子颠簸,出了不周城便大喇喇地骑到了马背上,和游梦龙一人一匹,轻车熟路地游走在官道上,将随行的车队甩到了后面。
她特意没有让人知会沿途的府衙地官,让安排路程的夏官规划了住宿最少的方案,以减轻地方官员的接待压力。
之所以没有选择“告知各地方从简接待”的方案,是因为她上辈子体验过一次,效果不好——知道是皇帝疼爱的皇长子出门游历,即便再三申明从简即可,那些官吏也总还是客客气气地准备了最高规格的接待仪仗,生怕惹怒圣颜。
像现在这样搞突然袭击虽然不太地道,但正是因为没什么时间准备,才能尽可能地被“从简招待”。她也想借这个机会看一看沿途地方的社情民生。
途中很多不知情的百姓还以为这支红红火火的车马队伍是哪个地方大族的嫁娶车队,笑嘻嘻地指指点点,蹭些喜气。
前世的大厉二年末,夏秋二官上奏民情,说的都是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她站在殿前听着,还会疑心这究竟是表面文章,还是大厉真的社稷安康。
天有祥瑞,不降灾祸,泽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