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布一样垂在半空,脚尖正对他的双眼。
在狱中被囚十二年的女医官,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这一日,悬梁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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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左知如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不安稳的神情,“怎么死的?”
吴连翘就这么死了?她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
“自尽。”通风报信的线人垂首答道。
这是在冬官司府上干活的下人——不过是表面上的身份。内里其实是左知如安插在江行身边的探子。
江行是她一手提携上来的人,对她向来感恩戴德、敬重有加,但左知如不会沉醉在这种“愚忠”的幻觉里。正因为她知道江行从何而来,所以也知道江行是怎样的人。
他对她的敬重和爱戴是有前提的,那即是她必须是他的价值观中,属于正义一方的人物。
他只奉行自己所坚信的事。而这种坚信,早在遇见她之前就已经形成了,不是她随便施一点恩就能扭转的。
“最后见到她的人,是江官司?”左知如问道。
“是。”传信的下人如此回答。
左知如一手托腮,沉思片刻,才说:“明日当让冬官官司来我处一趟。让我见见我那养不熟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