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举地就从游旭那里窃得了母蛊。
对游梦龙来说,他从来没能摆脱栓在脖子上的那根锁链,只不过握着锁链的人由自己的母亲,变成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
“我和乐阳侯不一样。我会站在你这边。”
“你需要时间考虑?真是个优柔寡断的家伙。看在你那副好皮囊的份上,我就给你一点时间好了。”
“三年。三年之内来找我。不然,就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对于游梦龙来说,乐阳侯府并非没有任何值得眷恋的东西。
那个偶尔会背着母亲给自己送些衣食的懦弱的父亲,还有虽然脑子不清楚,却一心向着他的姆妈。
且不说父亲如何,倘若他真的离开侯府去找左知如,无依无靠的姆妈到时该如何自处?
*
“殿下,找到阿音了吗?”
高烈回到西宫的时候,鹿荭的阵痛已经完全消失了。那是司明生前调配的药丸,效果立竿见影。
恢复了活力的侍女见自己那个名义上的主人一回来,便像只粘人的小狗一样缠了上去。
高烈甚至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将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道:“阿音被左相带走了。”
“啊!”鹿荭发出了一阵短促的惊叫,一张小脸当即变得刷白。
高烈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反身抓住鹿荭的双肩:“你知道阿音和左相的关系?”
少女愈发惊讶,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都忘了在高烈面前要用尊称。
高烈之前还对鹿荭有过一时的怀疑,忧心她是哪方势力派来的间谍,但相处至今,虽然仍未摸透这姑娘的真身,却也发现她是个缺心眼到绝对无法胜任卧底工作的傻瓜。
否则也不会在第一次现身延王府的时候就大大咧咧地吐露出阿音是乐阳侯府之人的秘密了。
偏偏她还对自己的泄密行为毫无自觉。
高烈当时如此爽快地接受了留她当侍女的提议,也有出于保护游梦龙的考虑。
若放任这姑娘在外游荡,恐怕早晚全天下都能知道皇子身边的侍女就是传闻里疯疯癫癫的乐阳郡主。
高烈紧紧盯着鹿荭,确认她眼中的慌张并非伪装,脑中便忽的生成了一个猜测。
一个能够绕过护院,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她房中的女孩。
一个任性妄为、天不怕地不怕,对皇宫毫无敬畏之心的姑娘。
一个知晓游梦龙秘密,甚至知晓他与左相关系的人。
每一个条件后面都藏着一条线索,串联起来便可以得到一副明晰的人物绘图。
出身自一个与左相有勾连的江湖势力,而且家庭的背景不容小觑,说不定正是某位组织头领的千金。
“你是崔嵬阁的人?”高烈握着她双肩的手又加重了力气,“别告诉我,你刚好就是崔嵬阁阁主的女儿?”
鹿荭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嘴巴也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她想挣脱高烈的控制赶紧逃离,却发现自己在那双手的压制下一动都不能动。
“我……我……我绝对……不是想要害你。这、这、这不是娘亲的意思。”
这句下意识的回应,在高烈听来已是直白的肯定。
“我现在没空追究你,当务之急是把阿音从左知如那里带回来。”她压下胸口上涌的那股气,松开差点要嵌进鹿荭肩膀里的两只手,“如果你为阿音着想,就给我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跑。”
游梦龙是一个可怜的小孩。
自从第一次在崔嵬阁见到他的时候,鹿荭就确定了这件事。
她见过崔嵬阁的很多杀手,也了解过他们中的很多人,那些人无一例外地有着悲惨的过往,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这种——活着还不如死掉的地方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游梦龙是那些人里面最惨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