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戏说,但让响命木开花一事却并非虚言,也是大厉皇权神授的根基之一。
不过比起证明虚妄传言中的神明眷顾,这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仪式。
大厉最初并没有女子继承的规矩,但在五六百年前,某位皇帝登基前的天验大会上,即将成为皇太子的王世子没能使一现花开,由此证明他并非高家血脉。
以皇太子为首,这位新帝的接连几个孩子都未能催动响命木。事后才知,这位新帝不举,其子皆为皇后妃嫔与人私通所生。那场天验大会的气氛据载险恶无比,群臣皆以为皇室血脉就此断绝,大厉高氏将被颠覆。
就在所有人的不知所措的时候,当时的春官官司提议让长皇女的子女进行天验。幸而皇女所诞子女皆可使响命木开花,群臣这才长出一口气。
不久之后,长皇女便取代了自己那位不举的兄弟,成为大厉历史上的第一位女皇。为避免高家血脉再遭断绝之险,这位女皇开始雷厉风行地推行女子继承的法令,理由是唯有女子继承才能保证血脉延续。
女子继承起初只适用于皇室,但逐渐被民间效仿,久而久之,便渐渐有了以女为尊的风气。
“这事儿肯定没有史书上记载得那么简单。”在等待仪式开始的时候,高烈忽然撑着脑袋说道,“那位不举的先帝难不成是傻子,以为孩子是亲个嘴就能生出来的吗?既然不举,那孩子肯定不是他的,既然不是他的,当然不可使响命木开花,这都是板上钉钉、可以预料的事,他何必要让自己在天下人面前出丑?”
“小殿下,这话你在私底下说说便罢了,此地人多耳杂,不可胡言乱语。”齐思乐站在高烈身旁,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表情无奈。
然而高烈不依不饶:“齐思乐,你有什么看法?”
齐思乐轻声:“小殿下说的不无道理。”
说话间,延王高拨云已入主座,一抬手,示意仪式开始。
高烈还想从齐思乐口中撬出些话来,此时也只好闭嘴作罢。
已经上了年纪的春官官司缓步上前,用她那与年龄完全不符的洪亮嗓音诵读起大会的开场白,接着春官们焚香诵经,为仪式祈福。
在高烈看来,这些不外乎自古沿袭的繁文缛节,实际上只不过是滴两滴血的事,非得弄得这么复杂。
祈福完毕,官司令延王郡主高炽上前。
虽然高炽比高烈年幼,但在这种仪式上,分的却不是长幼秩序。
毕竟在群臣眼中,高炽才是新帝的第一继承人,而高烈则是在高拨云和高炽同时出现意外后的备用品——若皇位因意外空缺出来,她也不能坐到那个位置上,要么一边以皇长子的身份摄政,一边赶紧生下女儿,要么将皇位让给夺嫡失败的那些姨妈们,能够做哪个选择,全看高烈能掌握朝中多少话语权。
只不过不管哪一个,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今日高炽穿着王郡主的正式朝服,佩春官署悉心准备的礼器饰品,虽还未到及笄的年纪,却也按照仪式的规矩将头发全部束起。一眼看去确实有未来天下霸主的气魄。
高烈坐在座位上,心里念叨着小妮子一定要长命百岁。
只见高炽步履平缓地向响命木走去,那一树茂盛的枝叶在风的鼓动之下沙沙作响,仿佛在欢迎她的到来。
负责释血的春官站在响命木旁边,手持一柄造型径精致的匕首。
高炽走到响命木前,伸手接过匕首,面无表情地将左手无名指在刀锋上轻轻一抹,红色的液体瞬间涌了出来,落在这棵古木那裸露的根上。
一滴、两滴——
至第三滴的时候,观礼的人群发出了窸窣的声响。
响命木斜向南的枝丫上传来清晰的噗的一声,众人的目光瞬间朝那个方向射去。
一个拇指大的突起出现在枝头,缓缓膨胀,逐渐变成褐色的椭球体,尖端一点点被晕染上颜色,慢慢长成了一个成□□头大的花骨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