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脑袋左顾右盼,将这间厅堂环视个遍,也未见游旭踪影。
“母亲暂有急事处理,让我先来接待,她马上便来。”游见鹤巧笑盈盈。
高烈虎口抵脸:“看来是我来得不巧。”话虽如此,她对游旭的“急事”倒是能猜到几分。
为官之家怕影响仕途,往往不兴尚皇子,但王侯之家却格外乐意与皇族联姻,以壮大势力。
再过一月有余,她便是大厉尊贵的皇长子,因此,已有不少王侯世家向延王提出过求娶之意。乐阳侯所谓“急事”,恐怕只是无中生有,想为女儿和贵人创造独处的时间罢了。
游见鹤与游梦龙不愧为同胞兄妹,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比起化妆后的乐阳郡主,她长得更像卸去妆容的侍女阿音。单说长相,确实投其所好。
可惜虽然高烈这两辈子加起来已经过了二十多年性别倒错的生活,但性别取向依然刚直如笔,即便长得再合她胃口,她也没法对一个女人敞开怀抱。
“没有的事,殿下先请坐,我令人沏茶。”美少女绽开一个温柔端方的浅笑。
听游见鹤这么说,高烈也不推辞,坐到了上座。
“殿下今日为何事而来?”游见鹤也随她坐下。
高烈呷一口茶,烫到了舌尖,讪讪道:“我与乐阳郡主交好,便想趁游大人进京之际,见见郡主的家人。见鹤与梦龙,果然一对天姿国色的姊妹花。”
听到游梦龙的名字,游见鹤的脸色瞬时变得微妙起来:“阿姊的话,今日不在府中。”
“没想到梦龙在京中交游,竟结识了延王世子,那孩子也不与我说,不然此番进京,定要带着见鹤去府上拜访。”
高烈一挑眉。一道赤红的身影不知何时飘荡至她的眼角。她扭头,见一丰腴美人正风姿绰约地从里间走来。
游旭在高烈边上的位子款款坐下:“那孩子自小喜欢乱跑,惹出过不少祸事,想来世子也听过传闻。”
“我倒觉得郡主的‘恣意自在’正是其可爱之处。”
“那孩子打小便不听话,见鹤可比他懂事许多。”
“怪不得游大人更偏宠见鹤姑娘。”
“莫非那孩子在世子面前说我偏袒?”
“我很会看人的——”高烈咧嘴一笑,竖了一根手指在自己面前,“哪个孩子在家中受宠,哪个孩子在家中遇冷,我一眼就看得出来。见鹤一看便是从小受着宠爱,无忧无虑长大的孩子。”
她看一眼坐在次席那镶金戴银的女孩儿,发现对方刚好正红着一张小脸盯着她,于是索性也直勾勾地回望过去。
大约是嗅到了气氛尴尬,游旭在一旁找起了补:“我怎不宠梦龙?可那孩子三天两头跑得没影,让人想宠也无处下手不是?也不知这孩子最近又跑去了哪里,若是再不露面,我怕是要提请京尹寻人去了。”
若真是宠,她在母亲那儿见到的那封折子又是怎么回事?高烈冷冷地想。
“游大人莫急,郡主得母亲宠爱,近日一直被留在宫中。我今日来,也是想替郡主传个信,让大人休要替她担心。”
高烈在抵着茶杯盖喝茶的时候,悄悄瞥了一眼侧旁,只见游旭咬着下唇,一瞬露出了烦躁的神色。
她想,来都来了,不如索性再放些猛料。
“其实,我今日来府上,除了替郡主报个平安,还有一件要事想告知大人。”
“殿下请讲。”
“我思慕郡主,欲在登基大典后,向新皇求一道婚旨。”
一阵秋风自廊下卷过,带着一缕无声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