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连累了你。”
“……”
“不过看你还能这么貌美如花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放心了。等过了这一个月,我就带你去皇宫,那儿可比延王府还要安全。”
高烈觉得游梦龙的表情像是在看着一个醉汉吹牛,不过她可以保证自己还很清醒。
今年新春的时候,高拨云就替她测试过酒量,说身为帝国的要人就必须知道自己的限度在哪儿,结果就是,她荣幸地继承了母亲的冲天豪气,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酒桶,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灌得醉的存在。
不过,就让他以为自己在说醉话好了,这样他就不会觉得这么有负担了吧。
“那日受的伤,现在都怎样了?”絮叨了半日之后,高烈忽的沉静下来。
“还没好,不过已经不疼了。”
“是吗?”高烈无意识地摸了摸左边的下颌,“看你身上的伤,哪道都不是小意思。我就受过一次那样大的伤,光是在床上躺着休养就过了一月有余,里头还有一半是因为感染发烧,可以说是去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所以看到你当时的样子,我真的特别担心。”
“我这样的人,不值得世子殿下如此关心。殿下帮我,日后或许会后悔的。”
“要真觉得自己不值得,又怎么会来求我救命呢?”高烈浅笑,“而且,值不值得是由我来判断的,后不后悔也是由我来承担的,你顾虑什么?”
“——我身边没有贴身的侍从,你想以小侍的身份留在我身边,还是侍女?啊,先提前说明,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可不是真的想要使唤你。”
高烈觉得以自己的智慧,很难在美人面前扮演一个有魅力的智者角色,但好像老天正是知道了这一点,所以特意给了她一个让美人日久生情的机会。
“这是延王府侍女统一的制服,你穿穿看,如果有不方便的地方就告诉我,我让人去改掉。”
“还有侍女的发型,一路走来的时候你有看到吧,那种你自己可以梳吗?如果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因为是贴身侍女,所以你就住在我的房内,不用和其他下人住在一起,不用担心秘密会被发现。如果感觉身上有势头不妙的伤,要赶紧告诉我,我认识口风很紧的医生,你可以去那里看病……”
高烈自己都觉得此事有些唐突,但同时又觉得择日不如撞日,既然今日游梦龙对她“提了这个请求”,而她又“同意了”,那索性在酒毕之后就将人带回了府中,以免夜长梦多,到手的美人又飞了。
回王府时正是高炽入睡的时间,高烈尽可能地不去惊动妹妹院中的下人,将游梦龙悄悄带回自己的屋里,又让人准备了侍女服、屏风、矮榻以及各种所需的生活用品。
是夜。
高烈躺在床上,听见一屏之隔的地方传来苦闷的沉吟,实在睡不着,索性掀开帘子,下了地,到屏外查看。
黑亮如绸缎般的长发如罗网一样散落在白色的床褥之上,苍白的脸在荧荧月光之中显得没有一丝生气。
就像一具被噩梦魇住的尸体。
不知他如今究竟被什么魇住,为何感到困苦。或许是因为身上的伤未好透,或许是因为前一晚没能安眠,或许是因为生来所受的那些不公。
高烈蹑手蹑脚地走上前,犹豫着是否要将他叫醒。
就在她指尖触到床沿的刹那,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就已经被掐着脖子按倒在床上。
黑绸一样的长发在她的鼻尖摇曳,弄得她痒痒的。
在视线相对的时刻,眼前的人睁大了眼睛。
“是你。”
扼住咽喉的手终于放开,紧绷的脊背也松了气力。
“我做噩梦,吵醒殿下了?”
高烈用手撑着床板,支起上半身:“是啊。亏你做着噩梦还这么警觉。”比猎场上的食草动物们还有过之而不及。
“抱歉。”少年退让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