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我肚子突然好痛,要回房歇息!”高烈跳下椅子,匆匆向自己的房间跑去。
两个人非常默契地没有提起请医官的事。
高烈是女孩的事情,高炽也是知情的,她遵循母亲的嘱托喊高烈为哥哥,心中其实清楚她应该是姐姐。但是对这两个尚还年幼的孩子来说,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却是谁也说不上来的。
因为高烈那和平时相差无几的语气,让高炽觉得她那个哥哥只是被西瓜寒伤了肚子,喝些热水休息一下便会好起来,便没有太过担心,悠悠地吃完了剩下的半盘西瓜。
及至高烈已经消失了将近一个时辰,高炽才觉得事情不对,跑到高烈房中查看情况,于是就看到了窝在高烈床上的巨大球体。
“哥,你怎么了?”她走上前去,对着球体中间露出来的那张苍白的脸说道。
高烈用力将身上的被子裹得更紧了一点:“我怕是要死了。”
“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我肚子好疼,内脏好像碎成块,还从小解的地方淌了出来。最先淌出来的是什么呢,是不是肠子?最底下的内脏,是肠子吗?人要是没了肠子,还能活下去吗?”
“胡说八道,哥你不会死的。我这就去把司明先生叫来给你看看。”高炽伸手理了理高烈那团乱糟糟的前发,接着便作势要走。
高烈不知从被褥的哪条缝隙里将手伸了出来,一把抓住她的袖子:“阿炽,别走,母亲不在,你就陪我最后一程吧,我可不想孤零零地死掉。”
高炽一脸老成地叹了口气:“哥,没事的,不如我们打个赌?”
医官司明经营的司明堂离延王府不远,是高拨云拜托司明为高烈看病后特意选址建的医馆,因此不到一刻的功夫,高炽就将司明给带到了病人的面前。
“果然,我就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准备提醒小殿下一声,没想到结果还是没有赶上,这得算是我的疏忽。”司明把过脉、问过病情之后,半分释然又半分愧疚地说。
高烈眼睛一亮:“我不会死吗?”
司明笑笑:“小殿下可是有大福之人。”
“那我这是怎么回事?”
“是癸水吧。”一旁的高炽双手抱在胸前,装模作样地抢答道,“女子到了年纪之后每月会经历一次,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宫中这么早就会教习女子这些知识吗?”司明有些意外地看着高炽。
高炽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怎么可能,我是从医经上看来的。”
“死丫头,炫耀见识。”高烈窝在被子里愤愤道,“来癸水时肚子都会这样痛吗?以后每个月都要痛一次吗?”
司明拍了拍高烈的手背:“每个人体质不同,因而很难说日后会如何。不过以小殿下的立场,若受此事困扰,日后在外行走定有诸多风险,我会替小殿下好好调理的。”
之后司明又对相关事宜做了一番交代,给了些应急镇痛的药物,并说傍晚之前会差人将调理用的药送到府上,便就这样离去了。
“说了你不会死的吧?”眼看从被窝里露出来的那张脸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高炽便忍不住调侃道,“若平时多看些书,也不至于这时候闹出笑话。”
“行行行,我这当哥的确实虚长你四岁。不过阿炽,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将来继承大统之人,我呢到时当一个死乞白赖受你荫蔽的长皇子就行了。”
“你这嘴巴,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若被传出去,咱们全家都没好果子吃。”
“安啦安啦,你知道我这儿没有下人,什么消息都传不出去的。”
“对了哥,刚才咱们不是打赌了吗?赌你会不会死。现在是不是得算我赢了?”
“人终有一死,这赌局或许能持续百年之久,但最后的赢家肯定是我。”
“你这是耍赖。”
“怎么耍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