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问题的具体叙述,不禁困惑不已。
“世子殿下,可有什么问题?”一个冷冽的声音突然自她身旁响起,将她吓了一跳。
高烈抬头,发现就差没把嫌弃写在脸上的冬官官司就站在自己边上。
站的位置刚刚好,不会遮挡窗外射进来的光线。
高烈也不确定江行是否愿意受理她的疑问,但他既然开口了,她也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指了指手中的那份案卷:“官司可否看看此案是否判罚过重?”
她心里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在这短短的一个上午难道又在无意中做了什么惹江行讨厌的事?
江行压低了身子,顺着高烈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就在他阅卷的时候,高烈忽然看到那一页最后追记的一行小字。
——长余二十三年冬月十二移至不周冬官署。
“这位医官现在就被关押在宫中!”高烈小声惊叹道,“我可否去看看她?”
惊叹完了才想起自己正在跟那个一板一眼的江官司说话,一下子将嘴抿成了一条缝。
而江行面无表情地看完了乐阳医官的误诊案,将视线移到了高烈身上,像是要故意吓她一样,就这么直愣愣地盯了三四秒,才动了动嘴,吐出一个字来。
“可。”
既然已经得到江行的亲口应允,高烈虽然心有戚戚,但还是收拾了一下,立刻就前往了案卷最后指明的那个地点。
冬官署的地牢。
那名医官是在乐阳服刑十一年之后突然被调到不周来的。
因为冬官署的地牢位于皇宫内部,所以关押的都是些重要的犯人,其中大多都是《开皇律》中所提十恶不赦之人。但从卷宗的内容来看,这名医官显然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这其中究竟有什么缘由,或许见到她本人之后就能知晓了吧。
江行将官司的令牌暂时借给了她,让她能够畅通无阻的进入地牢之中。
高烈按照卷宗记录的数字找到了关押那名医官的牢房。
若是记载无误,此人现年应三十余五,但那面容看上去就像是六旬老人一样沧桑。
直至高烈隔着牢门在她面前蹲下,她都昏昏沉沉地没有作出什么反应。
“吴连翘,先生可是吴连翘?”高烈问道。
牢中的女人只是缓缓地抬了一下眼皮,然后突然动了一下脖子,像一台生锈的机器一样仰起脑袋,直勾勾地看着站立在牢门外的人。
“啊……”她的口中发出了一个干涸的声音,终于聚焦起了神志,“你是……”
“延王世子高烈。为乐阳医官误诊一案而来。”高烈小心翼翼地注视着面前的犯人,借着天窗透进来的光,她看见这个名为吴连翘的女人仰起的脖颈上布满了不自然的伤疤。
若是再仔细看看,她虚浮地撑在地面的手上、裸露在外的手腕和脚踝上,只要是没有被衣物遮住的皮肤,上面皆可见到各式各样的伤痕。
“狱卒对你用刑?!”这种可以想见遍布全身的伤疤让高烈震惊得忘了那些想要知晓答案的问题,她忍不住颤声问道。
“不是……不是……”吴连翘瑟缩了一下,“这都是旧伤……而且,是小人错了,该罚……”
听她这么一说,高烈注意到那确实都是些有了念头的痕迹。和她锁骨至下颌的那道疤一样,早已历久经年了。
“乐……阳侯。”憔悴的医女嘟囔了起来,“对不起,是小人错了,对不起。”
高烈撑着脑袋,再次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她还保留着一定的神智,但精神看起来显然不太正常,但不知道是因为被人刻意地摧残成了这样,还是在不见天日的牢狱中度过了太久的时光。
“吴连翘先生,你做错了什么?”高烈尝试问她。
医女的肩膀小小地抖了一下:“小人……做了错误的诊断。”
也就是说果然发生了误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