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也算是个护身符了,多亏有它缓冲,伤你的人才没能贯穿要害。”
包裹在黑衣之中的,是与她在四年前的临剑楼里所见到的相似的身躯,伤疤纵横交错,只不过还略显单薄。
左胸有一个半指宽的刀口,正在汩汩地冒血,伤口不止这一处,但显然这里最严重。
既有刀伤,也有箭伤,而箭镞已经被这个不要命的家伙给拔掉了。
“真是嫌自己气血方刚挥洒不完是不是?”高烈说,“追杀你的,不止一人?”
没听到回答。
她窥探一眼他的表情,发现他眼神涣散,应该是由于失血过多而渐渐神志不清。
正用手抵着布团帮他止血,下颌突然触到一丝冰凉,一阵酥麻自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游梦龙伸手碰了碰那条她从小藏起来的伤疤。
“你又救我一次。”少年恍恍惚惚地说着。
高烈不解,权当他失血过多,生了妄念。她低头看他,忍不住回:“可你却杀过我一次。”
二人都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头轻声禀报:“世子殿下,王府到了。”
高烈小心翼翼地将游梦龙打横抱起,下了马车,对候在延王府门口的侍女吩咐道:“打一盆热水到我房间,再拿两块干净的毛巾、一些止血用的伤药和绷带来。”
重生后的这四年里,为了避免自己再次死于非命,高烈一直有认真习武。虽然从上辈子起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练武的料,这辈子依然学什么不像什么,但至少锻炼了身体,让她抱着一个大活人还能昂首阔步地走路。
高拨云近日为准备登基事宜一直都呆在皇宫,而高炽是个好孩子,平日戌时过半便会上床睡觉,因此没人会来过问她突然从外面带回一个男人的事。
高烈将意识不清的游梦龙平放在自己床上。那张媲美天人的脸在房间的昏暗灯火中显得异常柔美。她从自己的妆台上取来卸妆用的油脂,用刷子蘸着一点点在他脸上抹开。
那些刻意被伪装出来的柔和线条渐渐消失,用脂粉和口红修饰过的妖冶红唇也展现出它原来薄情的面貌。
卸去妆容的这张脸,依然美得不可方物,不过确实有了十多岁的少年的气质。原来不化妆的他,长成这副模样。
“殿下,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两名侍女各自捧着脸盆和药盒出现在高烈身后。
她扭头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你们先退下吧。”
因为性别的秘密,她不像其他的贵族公子会有贴身照料的丫头或小侍,起居之事也大多不要旁人服侍,亲力亲为,因此两名侍女听主人这样说也没有感到意外,乖乖退出了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见人都走完了,高烈才放开手脚扒完了游梦龙的上衣,开始仔细确认起伤口来。
肩胛有箭伤,前胸刺伤,左肋下刺伤,背心一道□□寸长的刀口,其余还有轻伤数处。虽然看上去已经被戳成了洞洞人,但都是未曾触及肺腑的伤,没有中毒迹象,虚弱是因为失血过多。
高烈先是对伤口进行了清洗和消毒,接着上药止血,最后缠上绷带,又给他洗了把脸。
万幸都是外伤,而她正好对处理外伤很有心得。
高烈从小就是个不安分的皮猴子,成日上蹿下跳,皮肉损伤对她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因为身份的秘密不便时时寻医,她便索性自己学了处理伤口的知识,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久病成医了。
处理好伤患的事,时辰已经不早,高烈熄了灯,窝在椅子上。都说她是个心眼大的孩子,在哪里都能睡着,本想就这么凑合一夜,但混乱的心绪让她无论如何都入不了眠。
抱着胳膊、将头蒙在膝盖上,但床上传来的苦闷低吟一下就打乱了她修行的态势。
高烈蹦下椅子,踱步到床边,悄无声息地在床沿坐了下来。
世间怎会有这样的人?带着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