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以男扮女冒充继承人,这可是欺君之罪。
这是侯卿的主意?乐阳侯知道吗?
“你不要害怕。”游梦龙轻轻地摸了一下高烈的脸蛋,手指有意无意地从她颈侧掠过,“我不会伤你的。那两个驱车人,我也没要他们性命。”
他似乎以为怀中之人表现出来的动摇是因为恐惧。
高烈觉得被他的手抚过的地方有些发痒。
那里有一道很长的疤,是小时候留下的。从锁骨经过脖子一直延伸到下颌处,平时一直以衣领遮掩,几乎没有人知道,但现在身上是无领的单衣,这疤痕暴露无余。
她不自在地垂下眼睑,将视线瞥向别处:“你怎么知道那两个驱车人有问题?”一般人只会觉得是寻常拉运尸体的伙计而已,即使是见过她的人,也不可能觉得板车上躺着的人是延王世子。
因为那怎么看都是具女孩的尸体。
“我只是刚好发现你还没死,觉得有些蹊跷。”游梦龙道,“所以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你带回马车再说。”
“哦。”倒是观察入微,但仅仅因为这个理由就当街截人,该说仗义呢,还是莽撞呢……
总觉得他给人的感觉,和前世的印象很不一样。是因为这六年间发生了什么吗?
“哦?反应这么平淡。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做?”难辨雌雄的声音带着些促狭。
“……大概是想把我卖了,换些钱吧。”总不能说事关夺嫡,只好支支吾吾地随便说个理由。
“为什么不看着我?我很可怕吗?”
“你……太好看。晃眼。”其实是因为心虚。
听到头顶传来一道轻微的气流声,高烈忍不住偷偷回眼一瞥,女装的少年正盈盈地笑着。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哎,老天爷究竟为什么要给一个男人这么完美的脸?
虽是心虚,但好看绝非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