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冷漠地看着他,没有答话。 她略微吃力抬起手臂,一束耀眼红光从她掌中爆出,紧接着几十丈高的祭炉炉身剧烈晃动,连带着周边的大地也跟着颤抖起来。 一柄银色长剑自祭炉中缓缓升起,剑身遍布红色裂痕,像是承受不住高温灼烧而导致剑体龟裂。 瑶山众弟子震惊道:“诛邪!” 裂痕处的红光越演越烈,最终那层似龟壳的裂纹彻底破碎褪尽,长剑犹如破茧而出,羽化成蝶,霎时红光万丈,直冲云霄。 剑身通体血红,红光熠熠,原本优雅玲珑的灵剑放大一倍有余,此刻剑身流转着神圣的光芒,悬于祭炉火光之中。 楚夕望向下方神色略显失态的蓝桉,说道:“沈承泽,若是没有对付的办法,早在你来瑶山时,我便会拉着你玉石俱焚了,怎么可能委身在你身边那么久!还要感谢你,特意建造了一座如此完美的铸剑炉,否则我们或许炼不成这把神器。” 蓝桉千算万算唯独没能算到楚夕还留着这么一手,铸造祭坛时,他唯恐边关月暗中动什么手脚,基本上日日来此监工,那老头倒是安分守己,一直兢兢业业与诸位工匠赶工,严格按照图纸修建祭坛,不曾耍什么滑头。 渐渐的,蓝桉不再防备他,却没料到他竟偷偷将诛邪剑投入祭炉,更没料到这柄其貌不扬的灵剑,居然是一柄不亚于神魔剑的神器。 蓝桉心中一片寒凉,她为了杀他,当真是用心良苦啊! 不过这也是他活该,是他自己蒙蔽内心,对她的厌恶视而不见,也不愿正视自己过往的累累罪行,私心想着只要自己拼了命地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就如同曾经那样,是她在魔界最信任的人。 可他忘记了,她那样重情重义的人,怎么可能会原谅他的所作所为,他可是亲自动手残害她的兄长,师尊,她视为家人的下属。他们隔着血海深仇,这辈子注定不死不休,他怎么有脸奢望她能原谅自己啊! 蓝桉望着高处决绝的身形,眼中最后一丝亮光也彻底死寂下去,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不复存在了,“无忧,你杀不了我的,剑是好剑,可你看看,谁又能驾驭得了它?你既然想死,我不阻拦你,待我杀尽这天下苍生为你陪葬之后,我就去找你。” “沈承泽,你知道的,我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或者你相信前世今生这种事吗?实话告诉你,这柄剑乃是万年以前小师叔送我的护身石所铸,既是我们自己的东西,你说它愿不愿意为我们所用。” “怎么可能?!” 蓝桉忽而想起无忧与陌迁尘似乎多有牵扯,萦绕在心头的迷雾豁然散开,他总算想明白为何楚夕能神不知鬼不觉算计他。 这世上,他唯独畏惧那位通天阁阁主,他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曾经不是没动过想除掉他的念头,可每次接近通天阁时,他便会莫名深陷迷魇当中,根本无法踏入通天阁一步,这才不敢再妄动那位神不神鬼不鬼的神秘人物。 谢清琰看着曾属于自己的灵剑,这一刻他总算知道诛邪为何可以为楚夕养魂,也明白了楚夕选择以身祭剑的缘由。 楚夕又向前走了几步,一只脚甚至即将迈入祭炉,“沈承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言罢,她不再犹豫,抬起被灼烫得白骨森森的脚,向烈火中踏去。 “夕夕,不要!” 楚夕猛地顿住脚步,这瞬间身体的剧痛陡然消失,她转过身去,入眼的便是季明阳扒开人群连滚带爬跑来的身影,风度尽失,摔倒了,又爬起来往前跑,所有的礼仪教养摔了个稀巴烂。 他滚动的喉间发出呜咽的嘶吼声,吐出的字眼凌乱而又无助,“不要!夕夕,不要跳,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求求你,不要跳!” 祁掌门与谢清琰走过去拦住他,他不敢再向前一步,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