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大半年。 没曾想观城中景象,却是平和安定,颇有繁盛之象。 更别说章台大街上的权贵之家,居然多是新建。 这得多少人力物力? 带着郭配走过前庭的回廊,来到客厅,让人奉上茶汤,裴潜开口问道: “仲南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来长安?” 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从太原到长安,这一路上可不好受。 郭配喝了一口热茶汤暖身子,听到裴潜问话,连忙放下茶杯回答道: “听闻裴公从东边归来,就一直想要过来相见,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如今太原那边,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再加上我也想到长安看看,所以就赶过来了。” 裴潜点头: “是应该到长安看看,毕竟现在的长安,可不是以前的长安了。” 以前长安虽是魏国五都之一,但不论是实际地位还是人口产出,都远不如河东。 现在嘛,可就不一样了。 不管愿不愿意,河东也好,太原也罢,都处于季汉的掌控之下。 魏国在将来,有没有能力重新西进,那还是个未知数。 若是不想在这一场天下的大变动里被抛下,就必须要时刻掌握最新的局势变化。 而想要随时掌握最新的局势变化,作为天下主角之一的季汉的政治中心,必然是不能漏过的地方。 郭配赞同道: “裴公所言甚是。” 然后他左右看看,咳了一声,又饮了一茶汤,这才低声说道: “其实配此次前来长安,也是因为过于愚钝,好多事情看不懂,所以存了向裴公请教的心思。” 看着郭配小心翼翼的模样,裴潜不禁一笑: “看不懂什么?” 郭配似是没有想到裴潜问得如此直接,不禁愣了一下,然后这才有些呐呐地开口道: “比如裴公的选择?” “嗯?” “配听闻,裴公弃东就西,乃是心系在河东民乱中失踪的令郎君,不知是真是假?” 裴潜澹然一笑:“真也好,假也罢,重要么?反正现在我已是身在长安。” 他看了一眼郭配,继续说道: “而且吾家阿秀,已经入了皇家学院求学。” “皇家学院?” “就是以前的太学,大汉君臣有鼎革维新之志,故而改太学为皇家学院,除后汉太学之弊,以示有教无类,学成皆可效力汉家天子之意。” 若是换成以前,郭配最多不过是震惊一下,同时感叹汉家天子有锐意进取之心。 但那晚与王晨谈过之后,他下意识就是想到: 有教无类?那可不就是打破了世家大族对世间学问的垄断? “裴公,这皇家学院,入学可有什么要求?” “自然是有的。一般来说,大多都是从各地学堂选拔上来的优秀学子。” “当然,也有一部分名额,可由德高望重之士,举荐民间学子参与学院入学考试。” 裴潜捋捋胡须,“吾家阿秀,就是由冯都护举荐,参与学院考试,这才入了学院。” 郭配看到裴潜屡提起裴秀,心头不禁一动,突然问道: “配记得,令郎差不多已经到了舞象之年了吧?” 裴潜点头: “没错,已经十有六矣,正值舞象。” “也该定一门亲事了,不知可曾说媒?” 裴潜一怔,犹豫了一下,这才说道: “虽有媒人上门,但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