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再说了,吾让他坐镇武昌,是让他领豫章以西诸事。 这已经算是极是信重了。 可不是说连豫章以东之事,也要由他来做决定。 只是想了半天,孙权最终还是写了一封信,派人送往武昌。 毕竟丞相不同意自己的想法,若是自己今年执意北伐,未免显得有些一意孤行。 若是能让陆逊同意此事,那倒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武昌的陆逊接到孙权送过来的信后,立刻就找到了镇守荆州的大将军诸葛瑾,以手信示诸葛瑾。谷 同时有些忧虑地说道: “这些年来,陛下几乎年年有北上之意,耗费钱粮无数,不得不屡造大钱。如今民间物价飞涨,百姓颇有怨言。” “吾听闻,在荆州一带,民间多不喜用大钱,要么是以谷绢易物,大户人家,宁用蜀地钱票,由此可见,大钱之弊,烈矣!” “故吾以为,陛下宜休民生息,不宜再动刀兵,子瑜以为如何?” 时驻守荆州的大将有诸葛瑾、吕岱、朱然、步骘等人,但皆是只管军事,不掌民事。 哪有资格像上大将军这样,可以随时上书讨论朝中之事? 更别说,对于荆州现在之事,就算是诸葛瑾有权力去管,他也要考虑再三也不敢管。 蜀地钱票可是比用铁铸出来的大钱保值多了,逼着别人用大钱而不用钱票。 别说这些年用开垦出来的田地种甘蔗,每年获利不少的军中将士会不会闹事。 (建兴四年,陆逊因荆州久经战乱,土地荒废,粮谷太少,上表令诸将增广田亩) 就是荆州的乡亲父老也要戳他的脊梁骨。 没了荆州乡亲父老的支持,军中的粮谷从何而来? 难道都指望军中诸将开垦出来的田地吗? 还是大伙只吃甘蔗就够了? 诸葛瑾指了指陆逊手上的信,有些避重就轻地说道: “陛下只让吾领军,荆州诸政事,乃吾所能轻言之。不过吾观陛下对去年北伐之事,多有怀憾之意,伯言当如何应之?” 前几年吕壹气焰最为嚣张的时候,陆逊屡次上书直言校事府之弊。 但诸葛瑾、吕岱、朱然、步骘这些在外的领军大将,皆是保持了沉默,就是为了避嫌。 陆逊亦知诸葛瑾心里的顾虑,他只是叹息道: “满宠乃曹操时的老人,勇而有谋,兼合肥占有地利,魏国又有精骑之利,吾亦不敢说必胜之。” (历史上陆逊曾被满宠逼退过) “去年北伐,陛下先是犹豫不决,后又离开巢湖上岸,轻敌冒进,此乃兵家大忌。吾为陛下安全计,故不得不谨慎行事。” “谁又能料到,我等退兵之后,曹叡就突然暴毙呢?此可谓天意难料也。” 诸葛瑾默然。 确实,以事后的眼光看来,若是大军能在合肥城下多呆一个月,局势到底如何,亦未可知。 但这世间,谁能料到一个月后之事呢? 想到这里,诸葛瑾低声劝道: “伯言最好还是细细向陛下解释一番。” 陆逊点头:“吾自是知晓。” 若换了他人,在看到信,知道皇帝略有不满之意后,定然不会再逆其心意,对北伐之事,最多也是含糊几句。 说不定孙权就是这么想的。 只是陆逊是什么人? 眼里岂容得下沙子? 更兼这两年来,校事府的吕壹、秦博等人,行事已是低调许多。 陆逊只道皇帝仍是以前那个为了天下大业,能听得进劝谏的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