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南中的浸油藤甲,凉州的羊皮气囊,在这个关键时刻,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 因为它们让渡河的将士,极大地减少了落水的恐惧,甚至增加了不少勇气。 “哗!” 第一个木筏终于撞上了西岸。 “杀!” 有迫不及待的汉军直接从木筏跳入齐腰的水里,刚喊出一个“杀”字,当场被箭雨射成了刺猬。 看着被围上了鹿角栅栏等障碍物的渡口,领头的汉军军候大声喊道: “不要冲!” “举楯!列阵!” …… “咚咚咚!” 高大的士卒努力地举着只比成人矮了一个脑袋的大楯,从木筏上跳到水里。 木筏上面的将士也纷纷跳下木筏,紧随在大楯后面,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处于大楯的保护之下。 只是大楯再大,也不可能把木筏上的将士全部掩护住。 再加上魏军占据地利,此刻箭飞如蝗。 比起方才在河中时,汉军士卒所面临的箭羽,多了数倍。 仅仅是跳下木筏的十数息时间,就听得连续惨叫声响起,不少汉军纷纷中箭,掉落入水中。 丝丝血红开始与浑浊的黄水混合在一起,泛起某种妖艳的水纹。 领头的军候半伏着身子,紧紧地靠在大楯后面,看着木筏上的同袍无助地暴露在魏军的弓弩之下。 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喘着粗气,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第二个木筏很快就跟上来了。 有了第一个木筏的教训,第二个木筏显然没有急躁的士卒提前跳出来。 不过即便这样,同样的伤亡也是不可避免。 不用招呼,没有交流,第二个木筏上的屯长就主动兵合一处。 两个木筏的木楯合到一起,终于勉强形成一个小型楯阵。 后面的木筏陆续跟上,靠岸的汉军达到足够的数量时。 主动担任领军的一个校尉终于站起身来,举起长枪,大声喝道: “冲!跟我来,把鹿角撞开!” 他说着,一脚踢开支撑着大楯的支角,与楯兵一起举着大楯开始向前推。 士卒们在各自队率屯长们的带领下,开始组成小队,跟着校尉向前冲去。 站在东岸的关姬,举着望远镜,看到冲向魏军栅栏的将士,纷纷倒地。 她的面容变得极为冷峻,藏在望远镜后面的目光,幽深无比。 无论是渡河一半就掉落水里的将士,还是到了对岸被魏贼射倒在地的将士,都是她这些年来,耗费心血训练出来的。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失去性命,要说心里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算是伤亡再大,她也要趁着魏军最有可能麻痹大意的时候,拿下渡口。 她很清楚,这一场强渡之战,非但是关中之战以来,甚至是凉州军成军以来,有可能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战役。 如果说,前面从雁门郡一直横扫南下,凉州军的真正主力,都没有遇到硬仗。 那么这一次,就是考验凉州军的时刻。 但就算是损失再怎么惨重,凉州军也不能退缩。 因为以眼下这种条件,不能指望义从军,更不能指望被裹胁而来的胡人。 唯一能让她信赖的,就只有凉州军。 “第四批,跟上去!” 她又举着望远镜看了一下河面,语气冷静地吩咐了一声。 一直在等待的五百名将士,在得到军令后,立刻齐齐把木筏推向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