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还会产生某种阻碍作用。 关将军当然是不懂这些的,但她也有自己的理解: 大汉现在需要扶持那些开各类工坊种植园的新贵,打击那些自诩耕读传家的守旧世家。 如果需要的话,关将军相信,大汉丞相和阿郎不介意对他们再来一波李家宗房式的肢解。 以前世家豪族可以垄断人才,可以影响朝廷的赋税。 现在呢? 大汉不但有新贵的支持,还有印刷术造纸术,甚至凉州的考课取士,已经取得了成功。 大好局势下,朝廷根本没有任何理由会对中原的世家豪族作出让步。 攻下关中,天子还于旧都后,也不用大赦天下。 只要正式宣布施行新税法,天下苦于重税久矣的士吏百姓,恐怕就真要“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无有他焉”。 此事影响之大,不亚高祖皇帝与关中父老约法三章,甚至会动摇魏吴两国的民心: 什税一和十税五六,不计算赋和累计算赋,耕者有其田和世家豪族侵占田地,再加上汉家天子治下百姓“足衣食”,换你你选哪个? 谁会放着好日子不过,专门去过苦日子? 什么叫大势? 这就叫大势。 再轻巧的阴谋算计,在堂堂大势面前,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所以对河东即将到来的乱象,关将军不但不担心,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河东的那些世家豪族,最好骨头硬一点,给魏贼当忠臣久一点,以后收拾起来,可不就更容易一点? 到时候你们就会明白,什么叫时代已经变了。 “末将愚钝,不太明白将军所言。” 石苞有些惶恐道。 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心头在怦怦地跳,似乎有一种力量在要冲破出来,但偏偏又找不到方向。 只是关将军已经不愿意再泄露冯家家学了: “不明白也没什么,下去慢慢想明白就行了。对了,那些不愿意配合的人家,都记下了么?” “记下了记下了。” 虽然很好奇将军手里的小本本究竟写了什么,但石苞看到关将军不欲多说,自然也不敢再问。 他同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 “末将早就都记到本子上了。” 关将军点点头:“如此甚好,以后自会有人跟他们算这笔帐。你下去吧,把收集上来的粮草清点完毕,我们立刻出发,去安邑。” 安邑是河东的郡治,同时也是魏国设立在河东最大的屯田之所。 让人出乎意料的是,明明是应当没有守军的安邑城,此时竟是城门紧闭,拒绝大汉王师入城。 看起来安邑的典农中郎将要比闻喜县的农都尉要硬气得多。 见此,石苞不禁跃跃欲试: “将军,要不让末将带着人攻城吧?河东的贼军,不是早就在冠爵津谷被我们打败了么?” “如今守城的,最多不过是些许乡勇,若是攻之,未必不能下。” 关将军放下手里的望远镜,摇了摇头: “不用。他要守城,就让他守着就是,我们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反正遍地粮草,又不须入城收集。” 人进了城,地里的粮食,难道也能自己长了脚跑入城内? 河东大部皆是旷野平地,正是适合骑军驰骋的地形,只要不缺粮草,就无须担心会被断了后路。 所以没有根本必要把兵力浪费在攻城上。 说着,她看向石苞:“知道该怎么做?” 石苞擦拳磨掌:“将军放心,末将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