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这才放下心来:“行动吧!” 秋末初冬,日短夜长。 丑寅之间,正是天亮前夜色最沉,同时也是人睡得最沉的时候。 早先去叫人的魏兵在坐下的时候,就已经学着方才的同伴,抱着兵器开始打瞌睡。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连头都懒得回,只是咕哝了一声:“怎么又回来了?别被军侯发现,不然以后别想这般偷懒……”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坐下来,搂住他的肩膀。 同伴的动作终于让他睁开眼,不耐烦地转过头去。 然后看到的竟是一张如同鬼怪一般的脸,满脸灰的绿的,让人不知道是人是鬼。 这一吓之下,让他的睡意顿时不翼而飞,只觉得心都要跳出胸腔来。 对方的力气极大,按住他肩膀的手不但让他无法起身,同时伸过来捂住了他的嘴。 过了一会儿,这个魏兵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后又垂下头去,呆坐着不动了。 守在不远处高处的魏兵自然看到了这一幕,他看着重新走回火堆的人凑到同伴耳边,似乎是在说什么悄悄话,举止极是亲密。 他皱了皱眉头,“呸”了一声:“肮脏!” 想着到时候定要告知军侯一声,说这两人巡夜的时候,不但偷懒了,而且还在做这等事情。 心里头这般想着,他起身伸了个懒腰。 一支不知从什么方向飞来的箭矢破空而至,狠狠地穿透了他的脖子。 他的双手捂着脖子,瞪大了双眼,看着漆黑的夜空,极不甘心地倒了下去。 不一会儿,有火光在魏军临时营寨的某个角落窜起。 “走水了!” 有人发现这一情况后,连忙前去通知自己的上级。 “定是那些家伙在夜里烧火取暖,不小心这才失了火!” 校尉恼火之极,大骂道,“从明晚起,谁也不许私自生火!” 骂归骂,但他心里倒是没有多大担心,当下派了人过去,组织灭火。 哪知那一头的火还没灭,另一头又有人士卒跑过来报失火。 “怎么这般不小心……” 校尉话还没说完,心里已经觉得有些不对了。 果然,接二连三有人跑到魏军将领那里,皆说是有走水现象。 “细作!细作混进来了,来人,传令下去,除非接到军令,否则各营不得妄动!” 魏军将领能负起运粮的重任,自然不是被随意指派出来的,很快就做出了反应。 夜里营地骚乱,容易产生营啸。 虽说现在军中士卒并不是大战前,也不是大战后,情绪尚稳,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但防范还是要防范的。 只是这等做法,对付普通的细作尚可。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回他所面对的,是专业放火人士。 此次冯永把这支人马派出来,本就是奔着粮草而来。 所以他把工程营里的桐油分出一部分,让霍弋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毕竟玩火这种事情,当然是火上浇油比较爽。 拿水去灭由油引起的火灾,只会助长火势。 于是魏军发现,这火竟是越救越旺。 待天欲亮未亮时,营寨里的火光冲天而起。 待外头响起了喊杀声,被营寨大火烧得焦头烂额的魏军将领不禁暗暗叫苦: 这营寨正是一片混乱,外头又有贼人趁机攻打营寨,只怕来者不善啊! 外头的霍弋自然不是真要攻打营寨,毕竟此次出来,全是轻军而行,还负有袭扰曹贼粮道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