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从京市赶回来,看着蒙着白布的袁善梅,父女俩抱头痛哭。 奶奶小姑还有继外婆一家都来了,腆着一张张假惺惺的脸安慰她,“别哭了,你妈这么好的人,下辈子一定能投个好胎的!” 金子荔猛地抬头,眼神锐利地扫向所有人,“我妈在世的时候你们怎么对她的?现在来说什么风凉话!她活着的时候总是被你们欺负,这样的好人不做也罢!要是我妈下辈子投了好胎,那你们一个个的都只能投胎成猪投胎成虫子!” 金勇辉拉住女儿的手臂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子荔,怎么能跟长辈说这种话呢?” 金子荔一把甩开,“还有你,爸!每次奶奶骂我妈的时候,你都只会和稀泥,要是你能够坚定地站在我妈这边,她这么多年至于受这么多气吗!” 也不管众位长辈又红又绿的脸色,金子荔平等地骂完所有人就离开了。 金子荔辞掉了工作,因为发现没有了妈妈以后,她所有的成就都再也没人可以分享,她开始失去了工作的动力。接下去的那断时间,支撑着她不倒下的只有一件事——她要告那个醉驾的垃圾,一定要争取最长的刑期。 她报了一个散打班,每天都泡在里面疯狂练习,金子荔想,等开庭时见到那个王八蛋,她一定要把他揍得连他老娘都不认识,等他刑满释放了,她就继续找上他,就算搬家也要跟着他,让他一辈子不得安宁! 金子荔几乎每天都去母亲那里扫墓,把这些年因为心怀怨怼而没有跟妈妈说的话全都告诉了她,任由自己泪流满面,“妈妈,你等等我,下辈子让我来做你的妈妈吧,好吗?” 许是执念太强,还没来得及报复肇事者,金子荔就穿到了柳芝身上。 这副身子刚泡过水,金子荔花了一天的时间才顶着酸痛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努力消化了柳芝前二十二年的人生经历。 婆婆虽然抠门,但要面子,她床头上摆了一碗稀得不能再稀的白粥,边上摆了一个鸡蛋,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好的吃食。 金子荔是真饿惨了,顾不得嫌弃这跟清水似的白粥,呼噜呼噜一下子全喝完了,咬了一口剥好的鸡蛋,别说,这个年代的土鸡蛋味道还真不错。 金子荔想,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世界,从今天起,她便是这宁水大队的柳芝了,且她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小时候的母亲,好好抚养她长大,让她能够幸福地过一辈子。 正是春耕的时候,一家子人全都不在家,柳芝内心也对妈妈经常对自己说的小乡村心存好奇,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四处走动了一番。 村子里都是熟人,走两步就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柳芝佯装熟悉地与她们说话,又迅速地借口离开。 她想找一个人。 穿过一大片晒谷场,又穿过一座座土胚房,总算来到了地里,太阳不算很热,一个个光脚插秧的人弯着腰,身子氤氲在阳光里,跟教科书里的油画似的。金子荔看到一群孩子,有的三三两两躲在树下追打嬉闹,有的煞有介事地跟在大人身后一起帮忙,还有不怕冷的光着脚在不远处的小溪里摸鱼抓虾。 但......都不是。 柳芝正想往里走去,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 “嫂子,你身子好利索了?”来人是袁成旭,柳芝的小叔子,兄弟俩长相上有几分相似,都算是为数不多的模样周正的那一挂。不过相由心生,袁成旭这小子比他哥眉眼间多了几分鸡贼,一看就是会偷奸耍滑的主。 柳芝不动声色地把袁成旭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挪开,“利索是没有利索,就是躺久了难受,出来转转。” 袁成旭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那嫂子你好好歇着呀,这风一吹又把你吹病了可怎么办。我和我妈可是会心疼的。” 呸!柳芝在心里鄙视了一通。 你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