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城之乱,百官相逼(2 / 6)

记得她最美丽的样子。可程时早早见过她最美丽的样子,偏只能记得她最凶恶的模样。这或许就是天意弄人。

“你瞧他们多开心,皇家林园,亲族同乐,姐弟同喜,连襟联袂。不知陵城侯见此,是何感触。”

身后传来一声冷愤,程时回头行礼,“他们的快乐与我无关。”

“是吗?那你为什么要成全她,让她快乐?”

长寿宫的太后也来此一观,看花海亭间四人成双成对,眼中颇为不满。他们都是自己给自己的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全是不如意事。

程时复了冷淡面容,“臣不知太后在说什么。”

“是不知?还是不敢让人知。”

程时本不愿多言,可李温怨气冲天,程时只好回道,“太后从来见不得别人好。”

李温尤觉耳根刺痛,就连程时都在看不起她。

“不错,这世上没有人能过得比哀家好。”

程时避身行礼, “那太后就自顾自怜吧。”

程时虽行离去,可他后怕李温。此朝太后又要行前人之事,她又要如何把控朝事后宫。

初开的花被李温折落,在她指间捻成碎末,“凭什么她可以这么开心。”

就是她,苍婧,上荐讴者,下举内臣,李温本来期待的美好愿望都被她和她的人碾碎。

他们和那个苍婧一样,都不把她这个太后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既然他们把她这个太后逼入了阴暗的沟壑中,那李温就在他们忘记疏忽的地方布下爪牙。她要清楚地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宫中的尚书台,可探所有国主批阅好的奏书。日以复计,李温终于看到了那封程时和离的奏请,奏书上批示:准,待而宣。

再查,才知这陵城侯已移出公主府,出入私宅,姬妾未少,舞乐未止。

奏书上的红墨百爪挠心,尤在眼前。苍婧的欢声笑语传在花海,那个判若两人,拥有一切的皇城公主笑得太张狂了。

李温恶愤,一道花汁红落。

春光初露明媚,不及世事无常,如临风雨压境。陵城侯程时回乡途中突然遇刺,一行人折返旬安。

陵城侯遇刺之事,帝闻之,让严秉之着手调查。

春色小露庭院,阳光撒在廊间。苍婧依在萧青身上正是懒散。她随意绾着发,透着水光的青玉簪正配萧青身上的衣。

“陛下和我都想不通这事。程时遇刺时逢一阵异香,马乱惊慌。这异香陛下也遇到过。”苍婧还执了一把烟青丝帛团扇把玩。天还有春寒,她早早拿了扇子出来,让淡香浮动拂上萧青的脸颊。

萧青坐得可是板正,“你想说那个刺客早已出现?”

“我们只是这样猜测。那时你尚在鲁越,皇祖母宣见金隆侯章丘褚,请君入瓮。其子章峰与丞相合谋,伏于猎场深林,用相似的香破了章丘褚意图弑君的局。”

扇子晃着微风,带着苍婧身上一样的香,还时不时挑过萧青的脸颊。

萧青面容未动,“那看来当时用香者就是此次刺客,可当时他帮你们,现在却横生事端,到底是敌是友?”

苍婧看他丝毫不乱,仍轻晃着扇,“陛下以前问过丞相,为何章峰一个庶子突然被皇祖母召用。丞相说,章峰偶得一封信。那人在书信中赠与香料,并让章峰自荐于太皇太后。我与陛下都难揣摩,他若是友,当时为何不现身。他若是敌,又要成他什么大计。”

苍婧的扇子轻擦过萧青的脸颊,他羞而一躲,“朝政事非战场用兵,你们想不出,我更难推测。”

“你这样子确实很难想事。”苍婧一扇抵住萧青的鼻子,得意而笑。

她一招致胜,挑衅那害羞的将军。她总爱戏弄他,瞧得他一分脸红就觉得好玩。

然骄兵必败,她很快被他反搂住了身,他半羞半笑着,“如今不说腻了,就爱逗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