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闷凭空消失，推着她往前走的，只是冰冷单调的高考倒计时。

那如果高考结束呢？她心里的那股劲泄了气，又改何去何从。

盛皖皖想象不到，也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回答舒钰的问题。

“今天不是周六？晚上到处走走，散散心，也许会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盛皖皖闷声叹气，“学校最怕节庆，巴不得我们不出门，今晚还得回去上晚自习。”她不忍心扫了舒钰的兴，不自禁道：“下回吧，这样的热闹我常来陪二嫂看。”

老板娘眼眶里微微泛酸，莫名觉得盛皖皖偶尔柔软起来，反而更令人心疼。

她站在店门口，目送盛皖皖走到岔路口，回身时看了眼远山上的一盏小灯，灯光微弱晃荡，游走在黑暗里，一圈一圈地绕着榕城一中，就像守护公主的恶龙，潜伏在夜里，温柔又长情。

她垂眸微笑，望着街口消失的人影，轻轻地笑弯了眼角。

整整一个星期，榕城都被浓郁的节日气息包裹，校方为了学生安全，果然加强了榕城一中的安全防范，不到一个星期就抓到十几个意图翻墙跑出去的学生，红旗下念检讨的声音是越来越多，还有几个念着念着发现抄的是一个模板的。

盛皖皖站在队伍最前面昏昏欲睡，脑子里塞满了早上盯背英语作文时听到的句子，叶馨染拉了她一把，她有些呆愣愣地抬头，就听到上面校长正在鼓舞士气地发言。

“下午拍毕业照，你要不要化妆？”叶馨染目不斜视，却伸手去捏她的胳膊，“我托人弄了两套化妆品，午饭吃完过来找我，我给你化。”

盛皖皖好奇：“你什么时候学的化妆？学校允许？”

“淡妆而已，我以前经常看我妈弄。而且，你看咱们小群照片，三班那几个昨天都化妆了。”知道盛皖皖最近戒网，叶馨染挤眉弄眼，继续怂恿，“你相信我，我保证让你大放异彩，惊——”

“这位同学，有什么话要不来台上说？”极具亲和力的中年男声从头顶落下，台下隐隐传来偷笑声，盛皖皖目不斜视，叶馨染也站的端端正正，一副和自己没关系的模样。

台上的讲话继续，盛皖皖悄悄瞥过去，见叶馨染明显有些失落，心一软，捏了把她的袖口说，“要不，试试？”

叶馨染眼睛阴霾尽散，满脸都写着“哇喔”两个字。

拍照的排序和班级无关，轮到一班的时候天上突然打起了惊雷，大雨倾盆，教室里的人眼巴巴地趴在窗口，看着原本摆放在教学大楼门口的桌椅板凳一一撤去，发出一波又一波的叹息声。

李子涧带着通知回到座位，“剩下两节课正常自习啊，这场雨可得下一阵子，老宋说咱们和其他三个班挪到明天。”他顿了一下，忽然笑着说，“明天天气更好。”

“什么啊！天气预报一点也不准。”叶馨染小声嘀咕，照了无数次的小镜子被她无情地抛回桌框，“我还专门化了妆，白费功夫。”

“咦，叶馨染你化妆了啊？”某直男物理课代表不要命地发言，“我就说你一只眼睛好像变大了点，脸也白了半截。”

周遭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叶馨染瞪了那男生一眼，“第一次化肯定不熟练嘛！再说了，皖皖也化妆了，你怎么不敢挑她的刺。”

盛皖皖应声抬头，望着男同学，颇有给叶馨染撑腰的架势，“嫌我们手艺不行，要不明天你来帮我们大家化？”

男生蓦地红了脸，半天磕巴不出一个字。

旁边有人起哄，李子涧立刻把人给训斥了一顿，“吵什么吵，都给我好好做题！要是气不过人家女孩子化妆，你们也可以，我不嫌丢人。”

此话一出，原本低落的士气诡异地高涨起来。

不知道谁起了个头，群里就开始琢磨说要整三十个京剧脸谱明天画上去，又有人说老土，要不还是三十个表情包比较酷。

好久没注意群消息的某同学想了想，在群里小心翼翼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