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阮于栖这个亲儿子,阮甚川是期望甚高,但又烂泥扶不上墙。
他这人自命不凡又清高务实,平生对子女的期望就是本本分分考上国内顶尖学府,对出国镀金那套向来嗤之以鼻。
冯山野原本不想算计这个傻弟弟,但是事急从权,他不得不使出自己的杀手锏。
“我给的甜头已经够多了,别真当我这是无底洞。”他不知道从哪捞出两颗野核桃,捏在手里反复地盘,然后漫不经心地对邢律师叹了口气,说,“我好好想了想,毕竟父子情深,既然他舍不得我,那不如,我就回阮家做个兄友弟恭的好儿子?”
邢律师眼神略有些迟疑,“您什么意思?”
冯山野伸了个懒腰,慢慢舒展身上的睡衣褶皱,“您作为专业律师,不会不知道什么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吧?我要的,他可以不给我。那他该给我的,我不介意全都要。”
“哦,对了。”冯山野近身抬手,从律师身上扯掉他领口携带的便捷式通话器。
迎着光线,冯山野删掉了录音备份,然后才朝着话筒对面道,“爸,你都听到了吧?弟弟的前途可都在您一念之间。听说最近公司内外不太平?您老人家也不容易,那我在这遥祝您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改天再去看您哦。”
后半秒,话筒对面传过来惊天动地的重物摔打声。
邢律师:“……”
蒋律师:“……”
“哇喔。”冯山野端捏着话筒,反复端详,“质量真不错,能借我拆吗?”
*
秋去冬来,校外风云诡辩,校园里也暗潮汹涌。
高三转眼即逝,每个游走在备考大楼的学生都恨不得一个人分成两个用,哪怕盛皖皖基础扎实,也被这股奋发图强的混流卷的不得不朝四晚一,睡眠质量极速下跌。
新学期的第一轮月考结束,李子涧看着班上的成绩单久久无言。对这群学霸来说,成绩排名的变动几乎微乎其微,他们每次考试更在意的,无非是有没有突破上一个自己。
很显然,这次开学摸底考,大家都不满意。
“我怀疑这道题我是打了个哈欠选错了,解题过程简直完美,我到底怎么就选了C。”盛皖皖的现任同桌熬红了眼睛,抬了抬黑框眼镜蔫蔫地求助,“万姐,有没有什么招,能让人睡饱觉啊?我真的快要猝死了。”
盛皖皖这一年以来风头无两,常霸第一就算了,红榜有大半都是一班的面孔,老宋炫耀说自从盛皖皖来了实验班,班上的跳蚤都比别的班跳得高,气的其他班主任咬牙切齿,回怼说,那是因为你们班走了个阎王。
再加上她自己班级昵称备注,所以大家不管年级大小都爱喊她万姐。
薛延嘴里喊着救命,头枕着卷边的试卷,眼神空洞,整个人就像霜打了的茄子。
盛皖皖扫了眼,感觉挪一座金山放他面前,都未必能激起他兴趣。
盛皖皖回头找了一圈叶馨染,她自从上学期就换了座位,美名其曰和物理课代表坐一块有助于学习进步,其实是为了躲着周元港。
周元港也没想到,他好不容易厚着脸皮撬开嘴巴,把一腔子真心都倒了个底朝天,却换来叶馨染一句“那就行,那我们暂时预定关系,努力高考吧!万一毕业考不到一个学校,异地恋我可受不了”。
盛皖皖非常支持好姐妹的想法,当然了,此刻她更想问一下她对另一件事的评价,于是扬长了声调道:“叶馨染,上回给你的配方好用么?”
她双手合十枕在耳边,叶馨染一看就明白了,立刻露出牙花子说:“好用好用超级好用,除了外壳做不了你那么漂亮舒服,其他的简直梦中情枕!”
“什么呀?”有人闻言打听,盛皖皖转头就把一张打过水印的白纸黑字转发到了野聊群。
[只想高考你万姐:找大佬要的枕芯配方,医治失眠有奇效,人人有份。]
[不争第一不罢休*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