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看他蹙紧了眉头，还以为是包子不好吃，一时有些揣揣不安：“不好吃吗？今日太晚了，包子铺的掌柜的都要打烊了，下次我早点去，争取给你买个甜味馅的。”

小变态被欺负得这么惨，她想多给他喂点甜食。日子过得这么惨，生活总要尝点甜吧？

澹台烬猝然从回忆里抽离，望着眼前面容清丽的叶冰裳，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

她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吗？

无所谓，萧凛喜欢的人如今能对他有一丝垂怜，只要他继续学萧凛，学他待人接物，一定也能像萧凛一样得到她的喜欢。

二人对视许久，忽被叶冰裳一个响亮的喷嚏打破沉默。

“啊嚏。”

叶冰裳刚从昏迷中醒来，身子因冬日坠湖高烧未退，好不容易有些好转，如今蹲在这里与小魔神一起吹风，病情可不就加重了么。

叶冰裳是个美人，美人虽在病里，却也是个病美人。她自己当然不知道这一点，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发疼，便轻轻歪头。

澹台烬还未出声提醒她赶紧离开，便见女子骤然失力向一旁倒去。他下意识扶住叶冰裳，谁料触手一片高热，俨然是还在发烧。

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学着萧凛一样将人往怀里送，又撩开大氅将人拥在怀里。

以前他发烧时莹心就是这么帮他退热的，那时和现在一样是冰天雪地，他们饿了好几日，也没有水喝，是莹心连着接了好几日的雪水融化了喂给他喝。

澹台烬缓缓站起身，将人打横抱在怀里，继而动了动了一下被冻得毫无知觉的双腿，有些迟钝地立在原地。

这是叶夕雾的院子，他还在受罚，一旦离开，等叶夕雾回来必然不会轻饶他。

“嘉卉。”澹台烬启声唤来她的贴身婢女，嘉卉来得很快，先朝他作了揖，随后有些惊讶，“这，小姐怎么晕倒了呀？小姐！”嘉卉赶紧上前扶住自家小姐。

“冰裳小姐还未痊愈，你先将她好生带回去。”澹台烬顿了顿，“等她醒了替我道声谢谢。”他说着将大氅披回她身上。

嘉卉连连点头，扶着自家小姐离开了。

*

“我也曾经是个好人。”

“为盛都愁苦百姓送过银钱，替孩子们办过书院。”

“我礼让下人，刻苦努力，救助小动物，没有半分瞧不起曾经是质子的澹台烬。”

“可是好人……也会害怕。”

叶冰裳出现在叶冰面前，她的脸时而模糊，时而扭曲。叶冰看着她一向含着水雾的双眸此时愤恨地将自己盯着，再也不是先前的柔弱模样，只觉背后一凉。

自己这是见到原主了？

“在魇魔的梦中，我也曾是个好皇后，最后丈夫变心，儿子死了，我的心慢慢化作灰烬。”

“从小祖母就偏爱二妹妹和二弟，我要的一切都是自己苦心经营来的。”

“可偏偏二妹妹要同我抢！”

“二妹妹明明什么都有啊，显赫的家世，众人的疼爱，而我想要什么都要付出万倍的努力。”

叶冰裳眼角带泪，看着面前这张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姣好面容，竟伸手抚了上去。

多好看的一张脸呀。

这是以前的自己，彼时的自己是如此温柔美好，还未被澹台烬砍掉手脚制成人彘，更没有被丢进蛇窟，沦为幼蛇的食物。

突然，叶冰裳不知想到什么，抚摸叶冰脸颊的手蓦地捏住她双肩，叶冰疼得倒吸了口凉气——叶冰裳的指甲恶狠狠扎进她肉里。

“你为什么要救澹台烬！”

“让他去死！让他去死啊！”

“你忘记了吗！漆黑的地牢，周围脏臭烦人的骂声，还有每日啃咬我的蛇！”

叶冰看着叶冰裳在她面前发疯般地尖叫，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破了。透过叶冰裳的话，她好像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