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但钟深也不甘坐以待毙,秘密安排施蛮南逃至茂州府,带上他的信物寻求景王庇佑,是以来到云中后,孟柏本以为死无对证百般狡辩,薛时祁带施蛮出来,才堵住他的口,坐实他断案不公。
“君领监军之职,却徇私枉法,酿成大祸,往后军中之事,不必置喙了。”秦赫冷冷道,薛时祁有些失落,以为秦赫对孟柏应当同那茂州府知府一般一剑杀了才叫爽快,却也不敢多嘴,只等着一会儿领施蛮回去。孟柏告罪退下后,秦赫看向施蛮,眼中既有欣赏,又有怜惜:“此番是你见义勇为,但抢掠之事,并不罕见,难得你不仅冲冠一怒,孟柏威逼之下,也不曾妥协,如此看来,你品性的确高洁。”
“殿下想错了。”施蛮道,秦赫不禁有些讶异地望着他,与如此夺目的容色对视实非他此前敢于想见,况论此人还是刚刚才为他主持公道的贵人,施蛮脸上微有羞惭红色,赶紧叩首想要回避这样的对视,“奴之所以拔剑而出,是因奴父母皆乃鞑子所杀,姐姐亦因不堪受辱自尽,奴在集市上遇到那对母女,便好似遇到昔年无能为力的奴和姐姐。”他声音中带了哭腔,砰砰又是磕了两个头,“但奴终究还是未能救下二人!”
帐内一时寂寂,薛时祁低下头,想着若是受辱的是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们,自己必然也是虽死不易。座上,秦赫垂眸,李登几番望他,眼中隐隐有担忧之色,良久,秦赫才缓缓道:“你父母死于鞑子之手,孤父母亦死于鞑子之手,施蛮这个名字潦草了些,你既因父母之故深恨鞑子,往后,你便名‘承毓’。”他起身,亲自扶起施蛮,“你是骑奴出身,想来骑术尚可,往后到孤帐下做亲兵罢。”
施承毓。薛时祁咀嚼着这个名字,觉得是比蛮子好听。他并不知晓的是,在薛明琬的记忆里,在她成为皇后后所知晓的世界里,施承毓从来没有“施蛮”这个旧名,那时的他,已是秦赫亲封的定北侯,是经略安西、领四镇事的骠骑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