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身影,却不见有人。
“好多,好多血,”文晏抬起手去寻伤口所在,摸到内侧护腕被划破之处,掌心被血液染红,又被雨水冲刷干净,循环往复,却不见止住。
而男人的手还逞强地握着伞柄。
文晏抬眼望去,男人的眼半眯,似乎快要晕过去了一般。
她手贴在男人脸侧轻拍,声音颤抖,“别睡,阿淮,别睡,”紧接着,她捂住男人不断出血的伤口,但无济于事。
青淮看着女人拧紧的眉,她脸上了露出慌张的神色。
这一刀,倒是划值了。
“晏晏,”身后传来呼喊,文晏回头,是傅靖,她身后,是司业大人。
“你们没事吧,青淮,他怎么了?”周正撑着伞快步走来,却见青淮半躺在地,已然昏迷。
“是别的男同窗,他们把青淮打成这样的,”文晏仰头,眼里满是焦急,“司业大人,快些给青淮请大夫吧,”
周正力气大,将伞递给傅靖后,便背起青淮,加快脚步朝舍房走去。
纸伞间水渍化开,在木板地上晕开。
“他怎么样了?”文晏头发尚湿漉着,她又换了件干衣服,坐在床榻旁。
“暂无大碍,好在这刀伤未伤及筋骨,多养些时日便好了,我已给他包扎好,只需每日换药即可,若是夜里发热,只需擦擦身子,降降温便是,”大夫合上药匣,将备好的草药放置在桌边。
“多谢大夫,雪姨,送送大夫,”周正颔首,嘱咐外头的人。
“诶,”随后雪姨便送大夫下山去了。
“文晏,这是怎么一回事?”周正蹙眉,学府发生这般严重的伤人事件,影响恶劣,势必要揪出捣乱之人。
“我也未看清他们的脸,当时雨下太大,糊了眼睛,”文晏如实说,她吓得腿软,更不敢看那些人的脸。
“简直胡闹,待青淮醒来过后,便彻查此事,今夜你们照顾好他,明日我会告知祭酒大人,”周正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人。
文晏、傅靖与谢烨三人大眼瞪小眼,终是傅靖拉着文晏往外走,“谢烨,你家青淮兄便交予你了,今天晚上可别睡死了,”
谢烨作势冲着傅靖挥拳。
“晏晏,你当时可太勇敢了,我还以为那是个死人,”傅靖不好意思挠挠头,“我腿都软了,你竟还敢上前,”
文晏笑笑,“哪有,分明是我已经腿软到迈不开步子了,多亏了你及时叫来司业大人,不然我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忙至此时,已是深夜。
窗外雨已停,唯有屋檐下积留的水滴不断拍打在窗棱上,发出断断续续的嗒嗒声。
文晏很快便入睡了。
夜里,一抹暗色跃上楼台,一路向下。
山上一片宁静,山下街市可是人声鼎沸。
青淮站在焕云楼前,短刃在指间旋转,他抱胸,指尖轻点手肘,似乎那刀伤不足为道,仿佛刚才躺在床榻上昏迷的人不是他。
他两指捏在口中,轻吹,发出飘扬长仰的声音,不过半晌,便有人落于他身后,那人身披墨色披风,衣摆在风里翻折。
“尤苏,”青淮抬手,指尖向前微点,他薄唇轻启,“去给那几人一点教训,切记别弄出人命,”
尤苏上前,拱手递上一信筒,“是,公子,这是圣上让小的交给您的东西,说是有急事,”
青淮冷眼接过那竹筒,细短如小指,他打开木塞,抽出里面的宣纸,缓缓展开,月光混着烛光,映照着纸上的字。
男人嘴角上扬,“看来,他等不及了,”
信封被塞回竹筒,火舌子一点,竹筒在火焰里被烧糊,直至翻卷起来,化为灰烬。
“那也等着,”青淮背手,听着身后巷子的喊叫,心情愉悦地抚了抚护腕上还残留的女儿香。
这文府小姐之前装傻子倒是挺像的,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