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柳小梦睡不着,坐在椅子上守着,心里一团乱。
中途换了盐水,快到天亮的时候,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会儿,听到一点响动,猛得一下又醒了。
“妈,你是不是想上厕所了?”
沈女士半支着身体,点点头。
柳小梦取下吊瓶,扶着她去了卫生间,一路上有种不真实的模糊感,脑子里感叹着今天居然是大年初一。
小姨很快就来换她了,柳小梦这时候其实也没多困意,但她妈和小姨还是执意让她回去休息,晚上再来换。
她只得作罢,回家的时候琢磨着要不要和冉铭联系,一摸手机,手机不见了。
折腾着找了一大圈,又回到医院,结果还是没看到一点踪影,打了电话也是关机。屋漏就是偏要缝上连夜雨,手机肯定是被偷了无疑。
等她找到营业处挂失补办后,困倦感便山一样压过来。
沈女士的手术方案很快就确定下来了,她的炎症情况消退良好,三天后便可以推去手术了。手术之前,沈女士拉着柳小梦一遍遍的交代家里的存款存单,密码,账号,哪个柜子放了些什么首饰,哪个柜子还有一些现金,甚至遗憾竟然没有提前买好公墓,万一出事了连葬哪里都没盘算。
总之,本来是个小手术,但弄得好像临终别离。
柳小梦耐着性子安抚她妈,心里滋味不好受,若是不经这事,她倒是还没真正意识到过生老病死近在眼前了。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躲在妈妈裙子后面的小姑娘了,她才是那个要担起家庭重担的人。
“妈,我知道了。小手术而已,不会有什么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谁说得个准呢?”沈女士叹了口气:“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我还没见到你成家,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呀。”
“妈,你会好好的。”
安慰这种事,说出来轻松,做起来难。等到沈女士真的被推着进了手术室,那滋味,坐立不安,七上八下,三魂丢了七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要说其他家庭遇上这种事,恐怕比柳小梦要好上那么几分。她家早年死了老爸,只剩和妈妈相依为命,这种时候,连个说得上话的人都见不着,那种无助和孤苦是无法言语去消融的,尽管还有亲戚帮衬着,但和血肉至亲的相互支撑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
饶是平日里吃香的喝辣的,朋友圈装装小资,过过精致日子,浓装一上妖艳的衣服穿起,别人给赞一句女神又或者男神,在这一刻,这些东西都统统太过无用了。
柳小梦坐如针毡,胸腔里压着硕大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
三个小时,她就那么直愣愣的站在走廊上,时不时去问问病房医生有没有什么消息,结束了没有?
就是看到人推出来了,柳小梦心头都是慌得,害怕那穿白大褂的向电视剧里面一样走过来让她节哀顺变。
等到人抬入病房,悠悠转醒,柳小梦才终于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心又痛又软,多少还带着几分照顾不周的自责。
冉铭是年初二开车去的K市,一直没联系上柳小梦,他也不敢就这么拖下去,索性直接开车过去再说。
他初一就想走,他爸让他留家里陪他吃顿饭,看着冉冠林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冉铭也狠不下心说不。
冉冠林留他的时候确实是可怜兮兮的,但是这老头子谈不上真可怜,真要说可怜,可能冉铭自己要可怜得多。
毕竟冉老头大年三十晚上还能管不住他的臭脾气,操起椅子往冉铭身上砸。就因为冉铭进屋的时候还带着墨镜,而他不喜欢,像个什么样,没把他放眼里。当即就破口大骂,操起实木椅子就朝冉铭丢过去。
他已经对这一套习以为常,赶紧躲到门背后,二话不说开车就走了。
当然,冉老头子不消一会儿气就消了,又打着电话求冉铭明天回家吃饭。
因此他延后了一天出发,结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