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圈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落出来之前，周媛别过了脸。

柳小梦有些心痛，哪怕对方一开始的选择就犯了错误。但是作为朋友，作为境况相似的女人，她觉得难受惋惜又不免还生出唇亡齿寒的悲凉。她甚至脑袋里偷偷冒出一个念头，兴许像她们这样的人，最后的结果都不一定好，包括她自己。

她几乎没见过周媛哭过，之前的她总是那群朋友里最意气风发的，哪怕是和田忻蒙分手了，和姓孟的勾搭在一起被人老婆给搞了，她也是副没多大事的样子，让柳小梦都以为这人肯定是下了狠心一条路要走到黑了。

但，好像现实并不如她所伪装出来那般轻而易举，就算她甘心当个没有名分的小三，这样的时机也并不显得长，生活总在推着人们往前走，不管愿不愿意。

柳小梦拉着周媛的手，那手指尖冷冰冰的。

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言语如此简单，现实又那么沉重。在这个拐角点上，任何一个决定，都是不容易的。

“其实想想也还好。”周媛抹了抹眼泪，“大不了打了孩子离开这里，重新开始，这几年存了一些钱，日子也还能过去。”

柳小梦又安慰了对方几句，很快其他人便已经跟了出来，两人也只好佯装无事，说说笑笑一会儿便散了场去。

她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洗漱之后冉铭便上门了，就好像是掐着时间点来的。

“你洗了澡了？”

柳小梦一挑眉，“你想干嘛？”

冉铭笑了笑，讨好道：“不干嘛呀，我也去洗澡先好不好，洗白白的给你玩。”

柳小梦翻了个白眼，其实她是想见到冉铭，想摸到冉铭，想抱着冉铭的。毕竟两人在一起面对面的时间也不算多，一周也就那么两三次，还不是全天，大部分时候是晚上。

对方火急火燎的空出大晚上的时间跑到她这里干什么，不用猜也知道，不外乎是那么点事嘛，也只有啪啪啪这件事才能让男人动力这么足，再苦再累也能排除万难准时抵达。

柳小梦不知道是该高兴两个人之间的荷尔蒙还极其充足，还是该怀疑她所谓的爱情不过是一段稳定的炮友关系罢了。

完事之后，柳小梦想，虽然这段关系总不如人意，但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无论她是否一直介怀着对方的心意足够坦诚又或者相互性格似乎足够契合，她好像还是一步步走到了如今躺在床上的模样。

“你在想什么？有什么心事吗？说出来听听。”

柳小梦偏头看了冉铭一眼，半是讥讽半是玩笑道：“太阳出西边出来了，冉总也会想到我也有烦恼了吗？”

“喂。”冉铭佯装生气道：“我有这么没人性吗？那不是之前都没时间吗，你又不主动说，我主动问你，难道不对？”

柳小梦语塞，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能让让她吗？

但她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倒是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犯难，一撇嘴，道：“也没什么啦，都是周媛的事情。”

“嗯？在听着。你那个朋友，她怎么了？”

“她怀孕了，不知道要不要打掉。”柳小梦皱皱眉头，有些懊恼的道：“她为什么就不能做好安全措施呢？明知道后果会很麻烦。”

冉铭双臂枕头，好像在思索记忆里哪个人和这个名字能对上号，过了好半天道：“怀孕了干嘛打掉，生下来不就好了。”

“喂，你不记得啦，她那个男朋友有老婆的。我记得我之前给你讲过。”

冉铭似乎不服气柳小梦的质疑，“我知道呀，但是肚子长在她身上，她想生的话就生好了。”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柳小梦心想，八成这个直男癌就是故意的。

“生了的话，还能多要点钱，没什么不好的。”冉铭不知死活的又补充了一句，还一副自以为自己英明的表情。

柳小梦再是能忍，这话听起来都实在中听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