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瘦豆干学徒两唇扭扭地张着,双手抓着主庖厨的衣襟央求道,“今日之事是算在考核里的,我不想被遣送回乡喂猪啊。”
考核一事点醒了主庖厨,他本就有意跟东家提加薪的事儿,倘若今日本职工作都出错,岂不是不利于他升职加薪?
这一想,他缓和了态度:“那也得请的动他啊。”
前日他和那小子因为东西院争春日宴的主厨资格大吵了一架,那人怎么可能来帮他们。
“请问,是东院那位少白头的齐师傅吗?”
庆风吟从两人的的对话中猜到了齐师傅应是借自己推车的那位师傅,早上她与那位师傅一同回东院庖屋之时,听到几位学徒都喊他齐师傅。
“对,你认识他?”瘦豆干学徒听出点苗头。
“我去东院找他。”没有直面回答,庆风吟也只是去试试,她觉着齐师傅一看便是通情达理的人,此事请他帮忙应该不难。
“定要请他来啊!”
她点点头,出了院门,方才歇息了会脚没那么疼了。
走过一道长廊,来到月洞门,东、西两院中间有一大片竹林相隔。
正值孟夏,林里树影婆娑,夏虫长鸣。
穿到林间,庆风吟远远看见一个少白头蹲在草丛边,白色的头发与周身的绿色格外相冲,她瞧着这背影神似齐师傅。
“齐师傅?”她走到那人身后。
那人听到声音,扭头看到她,一笑:“是你啊,怎么了?”
庆风吟与他讲了西院的事儿,对方确实是一位爽快人,当下就应允了,并不在意他与梁师傅之间发生的不快。
东、西院说到底都是行都司一家的,帮西院抬水不过小事一桩。
她同齐师傅取完水,两人就回了西院。
齐师傅送来的两桶水,不亚于雪中送炭,一霎整个庖屋由衰转盛,上上下下所有人动身了起来,有用水瓢取水的,有抱大把柴火的,也有端送食材的,人来人往。
事情在急,忙乱得很,人手有些不足,齐师傅都主动加入到他们之中,帮他们一同制膳。
为了赶时间,灶里放了大把柴火燃烧着,火势熯天炽地。
一炷香后,锅中漂浮的热气里携夹着阵阵甜味,
锅里的白木耳经过熬煮与清水交融,清透浓稠,撒缀以枸杞、桂圆,杏仁。
末了,庆风吟另外加上特意准备的茉莉花,百宜羹的甜味和茉莉花的香味在一瞬奇妙相融,异香扑鼻。
成了。
...
在大厅备好衙役们的餐食,屋外竟淅淅沥沥下起雨,庆风吟随梁师傅移步候在偏厅。
梁师傅一时有点犯困,在旁边桌子上小憩,庆风吟无所事事地站在窗边看风景。
听到外面有人交谈的声音,庆风吟偏头向对面边望去,看到一位少年郎,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撑着一把油纸伞,伞纸遮住了他的下巴,看不清脸。
只能看见伞下一袭淡青色长袍,衣上纹有飞鹤栖在金枝上,金丝缠玉佩坠在腰间,随着少年郎的移步而浮动。
金枝玉叶,却不显奢靡,而是华于白玉。
那人正跟他身侧的人谈着话,一举一动间,庆风吟思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便就如此了。
少年郎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也微微侧头,剑眉星目,面若冠玉,惹眼的是他鼻梁左侧那颗小痣。
猝不及防地,庆风吟与谢述对视了,前者迅速收回目光,随即低头退后几步躲开了窗边。
一瞬心慌意乱,心跳如雷。
那怎么会是谢述?
印象中的谢述宛如修罗,与意气风发少年郎的样子简直是天渊之别。
她无法相信方才见到的是谢述,猛地揉揉眼睛,又回到窗边,但对面池塘边早已没有少年郎的身影。
果然是看错了,庆风吟突然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