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悬着一颗心的辞海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看来把凌知抓来并非容汲的指使,而是这倒霉骨雕自己的主意。
还好,还好……逃过一劫!
“金堂主只怕还有要事处理,贫道就不叨扰了。”辞海笑眯眯地跟金泽道辞,心情大好的他还主动行了个道礼。
“谁许你们走的!”盯着容汲散在水雾中的背影,金泽咬牙切齿的回过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死要面子的老妖已经三百年没受过气了,今日一再被轻视,他哪里咽得下。
见金泽还要纠缠,辞海也不想与他起冲突再耽误了时辰,便又行了一礼,好脾气地笑道:“金堂主莫怪,不怪贫道着急赶路,实在是师祖出关在即,耽误不得。”
金泽心里纳闷这跟天一宗的师祖有何干系,又听辞海试探性的问道:“金堂主该不会不知,这凌知小弟子正是我宗门大师祖的徒弟吧?”
“怎么可能?!你诓我!”金泽闻言一慌,冷啸道,“谁不知道天一宗自创宗以来,你们师祖就从未收过一个亲传弟子。”
“额,收过的,只是当年仪式仓促,并未大肆外传。”辞海笑着解释,“当年师祖怜惜凌氏一族只留下了凌知这唯一的血脉,又喜她资质奇佳,便破例收她为关门弟子,一向很是爱护。只不过十八年前师祖要闭关修炼突破境界,这才没能将凌知带在身边教导,致使许多人不知其中关联。”
金泽眉头紧锁,将信将疑。拧眉沉吟片刻,好像突然明白容汲为什么不管他了……
十八年前他意外被容汲所救,心怀感念,一直想寻个报恩的机会。得知容汲在杀了凌氏全族后就一直被“心疾”困扰,便决心要为他寻找疗愈之法。
他猜测容汲的“心疾”与凌氏有关,凌氏又恰好有个孤女苟活于世,便起了这份心思,这才一意孤行地将凌知掳来。
本以为凌氏都灭族了,这凌氏孤女已是无人理会。却不想她竟还有这样的机缘,能让天一宗的大师祖收她为徒!
想到那位师祖,金泽不由心悸:
天一宗大师祖是与他阴魔宗宗主齐名的大修,百年前就已到化神境修为,是整个仙界都排得上前十的存在。
修行之道,一向是境界越高越艰难,特别是到元婴以上,便是要进一个小境界都难如登天。所以修士之间,一个小境界之差,在实力上也是天差地别。
金泽自认已经是接近天妖级别的大妖,可到了那位师祖面前,也不敢造次半分。
更重要的是,据说那位天一宗的大师祖……脾气极差!
想到这里,金泽已经跟先前的辞海一样开始冒冷汗:难不成就这么放走他们?可凌知本就是他打伤的,谁知那位师祖出关后会不会放过他?
蛊雕金泽恶向胆边生,心里盘算着要不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他们拼了,好歹还能挣扎一下!
“出宗历练有些磕碰乃是常事,金堂主不必介怀。”辞海哪能不知道这老妖在盘算什么,笑眯眯道,“想来用些上好的灵药滋养着,很快便能痊愈。师祖向来通达明理,必不会怪罪。”
金泽嘴角轻抽,本以为是辞海老道怕了自己,想给个台阶下,可再仔细咂摸他的话,猛然回过味来:这老道竟在跟他讨要灵药!?
这脸皮,怎么修炼的!
他……他怎么就修炼不出?
可眼下这情形……难不成他还真要把自个珍藏的灵药奉上,以此避祸?
就在金泽犹豫不定之际,一个仆从打扮的青年疾步从远处走了过来,先向辞海师徒行了一礼,恭敬道:
“道长,我家公子说,先前见这位姑娘受伤,原打算为其医治,不过如今道长既着急离去,公子也不好强留,便备了些灵药,还请道长笑纳!”
青年仆从态度谦恭,举止却从容,行礼后摊开双手,手上立马凭空现出一个托盘,托盘里整齐码放着十数瓶颜色各异的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