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容汲似是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压根不想再理会金泽,只漫不经心地抛出一个“滚”字。
“好!好心当成驴肝肺!”被无情驱逐的金泽退后几步,气鼓鼓地嚷:“你不要正好!这美人心最是鲜甜,本座正好拿来下酒!”
“随你!”容汲敷衍一声,浑不在意般将头倚在巨狐柔软的肚皮上,连眼睛都闭上了。
“我真吃了,你可别后悔!”金泽大感不满,盯着容汲的眼神像是在盯一个负心汉。仿佛在说:这些年的情意与时光,终究是错付了!
凌知也不明白都这种时候了,自己怎么还有心思替这可恶的蛊雕脑补戏份。
大概是因为刚刚脑子缺氧太过还没补回来……
她瞧着蛊雕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险些忘了他刚才好像在说——要吃她的心。
额,不能吧!
凌知自我安慰,觉得这蛊雕应该是在和容汲置气,应该不是真想吃她……
应该……不是吧……
就在她觉得自己应该大概可能不会被吃掉的时候,那个看似快睡着了的容汲又轻飘飘地砸来一句:
“你若想吃,那便煮了。你这老雕牙口不好,记得用文火,还能更软嫩些。”
凌知:…?!
这谁家造孽的未婚夫,求菩萨赶紧把他收走吧!
“汲公子要吃什么?不知老道可否讨要一羹?”
一个略显苍老但语气很是明快的声音突兀的出现,打破了飞水涧中僵持的局面。
凌知心道不妙:该不会是这蛊雕的什么狐朋狗友得了消息,也上赶着来分食她吧?
她赶紧寻声望去,只见东北角飘飘然飞了两个人影,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离她十几步处落下。
凌知本以为这俩也是什么奇怪生物,然而定睛去瞧,却瞧见了一个仙风道骨的……小老头。
小老头背着手,一身泛旧的青色道袍,生得白胖,面相很是和蔼可亲。
凌知甚至觉得他有点像佛堂里的笑口弥勒。
小老头身后跟着个清俊的少年,同款的青色旧道袍,身后背了把剑,站得笔直,像一杆青竹。
“辞海老道,你竟敢偷闯飞水涧!”金泽看清来人,也是一惊,折扇啪得收起,指着二人怒斥。
被唤作辞海的小老头眉毛挑起,不大高兴地瞧了过来:“金堂主可别乱说啊!贫道跟徒儿可是光明正大走进来的。”
“你的结界呢?”金泽回头瞪向容汲,因为愤怒,一双人眼已化作妖瞳。
对他们妖族而言,所属的地盘被外人闯入可是大大的挑衅。他一向视容汲为至交,飞水涧是容汲的居所,如今被两个外人轻易闯入,岂非奇耻大辱,由不得他不气。
“我的飞水涧,何时需要结界?”容汲不答反问,姿态还是那般懒洋洋的,完全无视金泽的恼怒,也同样无视了不请自来的辞海师徒。
金泽恍然,自打宗主将飞水涧赏给容汲,这地方就没设过结界。毕竟,这天底下也没几个人敢闯容汲的地盘。
“原来这就是汲公子的飞水涧啊!果真是好地方!”辞海捋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四下巡视了一番,作恍然大悟状,这才朝容汲所在的方向,含笑告罪道,“宗门刚走失了一个小弟子,贫道与徒儿四处搜寻无果,一时心急迷了方向,这才不小心闯入,还请汲公子海涵。”
容汲并不答话,准确的说,他连眼皮都没抬过。
金泽却是心头一凛,妖目中寒光毕露,冷笑道:“区区一个小弟子,劳得动你辞海大长老?”
“这是自然!我们天一宗对宗内弟子一向一视同仁。”辞海一脸正色,只是他天生一副笑模样,总显得不大严肃。
“这种鬼话,你觉得我会信?”
仙门正道,不过都是说得好听,岂会真管一个小弟子的死活。这辞海定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