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白色的光芒如同闪烁的小星星,零零星星飘向风中。
躯体最终完全被腐蚀,神识无处寄身飘向空中,在完全消散的最后一刻,一声很轻很轻的笑声传来。
笑音温和若春风,仔细听说的是:“自刎有一点痛,但是更怕你痛。”
声音随风而逝。
光团消融于二月东风。
不知不觉,文疏雪作为看客已经泪流满面,旁边的封惟风伸手给她擦眼泪,小声道:“生死有命,别太难过。”
手刚刚落下,一小撮灵力突然落在指尖,他轻轻讶异。
他摸出一个白色瓷瓶把小撮灵力装进去,叹了口气道:“第三味药,东谷傀儡笑。”
与此同时,文疏雪脑内响起一道电流声。
“恭喜宿主,打假进度已完成百分之六十,请继续努力哦!”
煞风景的东西。
文疏雪恨不得拆了这个不会看时机的破系统。
光线逐渐暗沉的固心鳞跃入万俟秋的手心,她抬头仰望一方天空,外面哭泣的细雨早已停歇。
她抬起手臂擦干脸上的泪珠,五指用力握紧灵剑。
“玄蛇,妄虚,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
云销雨霁,天光明媚如洗。
五毒窟已经被他们破坏得差不多,要逮毒蝎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人合作把毒蝎窟扫荡一空,望着洞内所剩无多的几只小蝎子露出满意的神色,打劫完毕以后,他们快速赶往红仙阁交差。
回去的路上,文疏雪正趴在厄鸦背上默默思索妄虚长老的真实目的。
倘若她并非灾星,那么妄虚非得说她会召来灾厄有何目的呢?跟她有仇?可是几岁的小女孩能跟他有啥深仇大恨呢……
封惟风盯着她瞅半天,忍不住道:“你还没缓过来吗?”
文疏雪摇了摇头,凑到他身边问:“假如一个人被平白无故诬陷,你说是为什么?”
“有两种可能。”他难得神色认真道,“要么是造谣之人跟这人有过节,要么是造谣之人能得到好处。”
得到好处?文疏雪看了看一穷二白的自己,有什么利可图?
她轻咳一声又问:“你觉得……我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封惟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用亲昵的口吻回答说:“我家阿雪完美无缺,哪儿哪儿都好,是我修了——”
“闭嘴吧。”文疏雪直接捂住他的嘴巴,“正经不过三句话。”
正在当苦力飞行的厄鸦啊啊叫了两声,似乎对背上的二人十分不满。文疏雪这才注意到,厄鸦的尾巴被巨蟒毒液燎断了几根尾羽,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她松开捂住人嘴巴的手掌,意有所指道:“你看看。”
“我闺女破相了?”封惟风伸手摸了摸厄鸦的尾巴,“没事,过几天能长出来。”
封惟风没有换衣服,依旧穿着他那身残损的衣裳,她实在看不过去,皱眉问:“你没有别的衣裳吗,怎么还不换下来?”
男人笑了笑,嘚瑟道:“这可是阿雪为我落泪的见证,怎么能说脱就脱?”
文疏雪:“……”
悔不当初,当时为啥没把眼泪憋回去呢。
“我问你,倘若你并非百毒不侵,你还会舍命救我吗?”
闻言封惟风坐直了身子,眼神扫过来的时候,那种淡淡的磨人的情绪再次涌上她的心头,说不出什么感受,就是感觉心脏好似漏跳了几拍。
“阿雪很在意我的回答?”他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瞧。
她抠了抠手指,踌躇道:“我就是随口一问,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人唇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语调懒散:“既然如此,等到阿雪迫切需要一个答案的时候,我再说好了。”
“不说就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