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生气的,“她生意好是她的事,我只收我该收的。她便是多出一倍,也不过多得七两银子,咱们家大业大的,根本不济事。别为了这仨瓜两枣,再让人说妻主见利忘义以势压人什么的。姐姐同我说,世家豪门最忌这些话。”
阿来服气地点点头,“公子说的是,是奴才见识浅了。”
秦瑛在外头听见这些,心里头对陈语和多了两分好感。她想虽然陈语和有种种的毛病,但出身大家识得做豪门主父的大道理,能够帮她管好家打理好家业,这便是很大的功劳了。
心中有了这样的感触,她进得门来,态度就更加真诚。
“语和,忙了一天了,歇会儿吧,明个儿再理账也不迟。”
“妻主,”陈语和讶异地看着她,他还不习惯她这样的关心,只用以前的方法应对:“妻主来了,还没用晚膳吧,阿来,让人去传膳,进儿,进来给妻主倒茶,往儿,端净手的水来。”
他虽然坐着不动,但是安排得井井有条。他最开始嫁给秦瑛的时候便是这般,强势而热情,不容秦瑛分说,便指挥着侍儿把她服侍得妥妥的。
秦瑛每次遇到他这般行事,都是不自觉地就由着他。此时对他有了两分好感,又有事要征得他同意,更加不好下他的面子。
陈语和见秦瑛一切就范,让净面就净面,让用膳就用膳,心里头就动了脑筋。陈语和今日比往常长了个心眼,以往他兜揽秦瑛的时候,大多是由着内心自然而为,没想过与谁争竞,毕竟那侍夫屈茜犀在他心目中根本算不得对手。
可是今日,在白榆进府的第三天,在他白天亲眼见到秦瑛为了白榆处处用心的时候,他心里就冒出了个奇怪的念头,他今晚若能将秦瑛留在他这里,是不是证明他的男儿魅力不输白榆?
他像个火盆一般,笼住自动投网的人。
他陪着秦瑛再次用了一遍晚膳,亲自服侍秦瑛漱口,又热情无比地推拉着她,将她送到浴房中洗热水澡,没等秦瑛反应过来,就假借要给她送浴后的衣裳,自己往蒸汽氤氲的浴房中一站,把门窗闭得紧紧的。
秦瑛这才反应过来,今日怕是要留在陈语和这里了。这却不是她心里的意思,白榆进府还不足三天呢。
她皱了眉,看着已经站在浴桶边上的陈语和发话,“语和,阿榆还等着我呢,你这样子不合规矩,民间百姓家,新夫郎还要受三天宠呢。”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陈语和只觉脸上被扇了又脆又痛的一巴掌。若在以往他必定会同秦瑛大吵大叫,绝不受这样的气,可是他想起姐姐陈语陌在汤泉邑中同他讲的话,愣是忍住了,哪怕气话都要冲到嗓子眼了,他也没有发火。
他只涨红着脸看着秦瑛分辨道:“妻主真疼白公子,我都眼红他。不过妻主说我不懂规矩,这话太重了,我不敢当,请妻主容我解释两句。当日我进门,新婚第二天妻主就去军营练兵,我没敢说半个不字,我寻思咱们秦家世代武将,妻主更是一代天骄,想是不拘这些平常百姓家的规矩礼节。”
他的内心是委屈的,可是语气铿锵有力,神态也骄傲矜严。没有宛转乞怜的可悲,也没有逆来顺受的无奈,他是以能够与家主齐平的正君身份,很有尊严地为自己争取权益。
秦瑛语塞。
她当年娶陈语和的时候,正是四国之战即将爆发的关键时刻,哪里有功夫儿女情长?当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新年里,帝后决定把陈语和嫁给她,正月二十六两家就定了亲。到娶亲的时候,陈家本来把日子定在了三月十六,她为了让帐下袍泽都能够进府喝喜酒,坚持把婚期定在休沐日。陈家也就配合她,二月底的休沐日就让她迎娶了陈语和。
原本她也要在府里住三天的,再怎么样军情紧急,三天新婚假总是要有的。岂料第二天军营里发生口角,将军梁桂文同从董平南那里过来的将军舒妩打起来了。
这梁桂文是梁相的远方甥女,舒妩则是董帅的爱将,一般人根本劝不了架。她原来的连襟徐婉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