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了好几颗珍珠的精致鞋子,最关键的是鞋子下面带着硬木高底。高底比一般的高底鞋的底部还要高一些,一般鞋子像他昨个儿穿的那双彩缎木底鞋也就三寸高,这双足有五寸高了,要是穿着这样的鞋子侍立,只怕一刻钟都是煎熬,有些此前没穿过的人可能连站都站不稳。
这是想让他当面出丑,还是想向人表示,他是可以被他陈语和拿捏的?白榆往陈语和脸上看了一眼。陈语和面上是心安理得的样子,双肩却是高高耸起,手指也搓着戒指。白榆立刻便明白了,陈语和这是在向人显摆正君的威严呢。
罢了,他想显摆,他配合他也就是了。好在他是练过舞蹈的,这点高度还难不到他。
白榆向着陈语和屈膝行礼,笑容温宛而得体,“弟弟多谢正君哥哥赏新鞋。”
屈茜犀进来的时候,正瞧见白榆在往儿和进儿的服侍下换穿木底珍珠鞋,他瞧了一眼那令人感到惊悚的木底,心里头就暗暗咋舌。
他当初进府的时候,陈语和似乎不曾这般刁难。
陈语和见白榆不动声色地把鞋子换好,继续站在他身边,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为了表示他正君的地位无可撼动,也为了表示他一视同仁并非只针对白榆,他今个儿也不让屈茜犀落座了,在屈茜犀请过安之后,用手一指他右手边正前方的位置,吩咐道:“子沐你站这边。”
屈茜犀敢怒不敢言,只能也跟着过去侍立。
陈语和今个儿似乎是要把威风摆到底了,屈茜犀站好之后,陈语和仍旧没让人把帘子放下来。有几个仆侍依次进来请示差事,少不得要往侍立在旁的白榆和屈茜犀身上瞧一眼,陈语和愈发矜持得意。
几个仆侍见陈语和这么办,愈发对他恭敬得不得了,请示完差事退出去,有胆大点的就在院子里小声嘀咕:“正君就是正君,我还以为这位白侧君多了不起呢,原来正君把人拿捏得死死的,真是厉害!”
这正是陈语和想要听到的话,他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白榆用眼睛的余光瞧见了,知道这配合也该收场了,配合得太过了,会让陈语和以为他好欺负。
又站了一会儿,侍儿们把陈语和的早膳摆了上来。
这早膳的餐桌上只放了两双碗筷,乃是陈语和与小姐秦怡的,没白榆和屈茜犀的餐具。
白榆愈发明白,自己不能太惯着陈语和。
其实这回倒不是陈语和故意使坏,因为屈茜犀平时都不在他这里用早饭,他这里的下人们就没有养成给别人准备早饭的习惯,今个儿早上屈茜犀也是用了早饭才过来的。可是白榆不知道,白榆按照东境人家的行事,早早地过来伺候,他到现在都没用早饭,饿着肚子站了这么久,再好的脾气也快要被磨光了。
这样的气愤之下,当小姐秦怡问陈语和“两位叔叔今天不跟我们一起吃饭吗”而陈语和回复女儿“他们已经用过饭”的时候,他就截断陈语和的话,浅笑着道:“禀正君,奴家没有用饭,正要请示正君,待会儿让奴家同这位屈家哥哥去哪里用饭?”
这话出乎陈语和的意外,然而女儿秦怡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他自己也不是那种恶毒男儿,做不出来连饭都不给人吃的事,当下脸红了一红,看向侍儿往儿,责备道:“赶紧让人把侧君和侍君的饭摆上来,愣着做什么呢?”
秦府之前人少,就没有形成凰朝官贵人家中常有的家主与正君同席,侧室们另成一席的传统,那侍儿往儿匆匆忙忙地指挥侍儿们又去厨房中端了几盘子菜品,仍旧放在陈语和的餐桌上,只是把椅子加满,白榆也没客气,率先入座,屈茜犀原是用了膳的,见此情形,也只得跟着再用一遍。
用过了早膳之后,小姐秦怡由乳父带着往厢房玩耍,房中仍旧只剩下陈语和和白榆、屈茜犀三个。白榆长了个心眼,他见这会子院子里没什么仆侍了,猜测多半是仆侍们都下去用饭了,一会儿半会儿不会有人进来回禀差事了,他便也不同陈语和讲,自己在房间里边坐榻对面的花梨木官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