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榆,要不这请安的事,我同语和说一声,还是免了吧。”
这是白榆进秦国公府的第二天,昨夜秦瑛宿在白榆所住的这座漂亮的两层绮楼之上,二人很是享受了一番在雕梁画栋玉屏金床的新房之中颠鸾倒凤的快乐,这样子华美精致的居室环境,让人身心康泰,这种舒适的感觉绝不是敦义坊中小院子里那座简朴的小楼可以比拟的。
只是今早白榆没有像以往在小院子中居住那般睡个懒觉,他一早就起来了,为了不吵醒秦瑛,他悄悄地开了门出去,在楼道上拉了铃铛喊侍儿们上来送净面的水。
他今日一大早就得去陈语和房中侍立伺候,这是在汤泉邑的时候,陈语和当着秦瑛的面,向他讲好了的。
相处了几日,他也摸出了点这正君的脾气,极要面子,但是心性还不算坏,尤其是不吝啬银钱。只要他给足陈语和面子,那陈语和也不介意给他应得的待遇,这满屋子崭新的家具摆件珠帘绣帐,和满床的锦褥锦被,就是最好的证据。
他既然进到这府中了,那该尽的礼数便要尽,这也没什么好矫情的。
白榆净了面,就撑着颇有些酸痛的腰,坐在梳妆台前,认认真真地给自己梳发髻戴发簪、修剪眉毛、匀润颜膏粉。本来这些活儿应该是小侍儿做的,无需他亲自动手,圆儿和天儿两个上来送水的时候也很殷勤地想要进来服侍他,但他顾念到秦瑛还睡着,就没让圆儿和天儿两个进来。
秦瑛醒来的时候,白榆已经把自己拾掇得差不多了,听见拔步床上秦瑛起身的动静,他连忙从梳妆台前走过去服侍秦瑛穿衣。秦瑛虽然是个武将,却并不是那种粗犷到什么细节都注意不到的女人,她自然是知道白榆之所以起这么早,是要在她走后过去见陈语和,瞧着眼前水嫩嫩的美人,她很有些不安,她是唯恐陈语和欺负白榆的。
“妻主只管去忙差事,不用过于挂念奴家的。”白榆听了秦瑛的话,心里头很是欢喜,他知道他嫁秦瑛是绝没有嫁错的,他家妻主是真心实意地疼他,唯恐委屈了他。本来在他心里,进府之后只要能有个大差不差的待遇就可以了,是秦瑛担心他没背景会被陈语和欺负得很惨,不仅让他做侧夫,还替他同陈语和谈条件,这些家具摆件首饰被褥全都是秦瑛向陈语和要求的。
昨个儿免了进府礼,也是秦瑛提前同陈语和讲好的,只是他没想到就连日常去正君房中侍立,秦瑛都想要替他免了。
这却是不能免的,陈语和在乎面子,侧室们都到他房中立规矩伺候,才能够让他有大房正君的尊严感,这一条在汤泉邑的时候,陈语和就不肯松口,宁可多给白榆别的好处,也绝不让步这一条。
“语和要是欺负你,你别傻傻地忍耐,前头门房上我留了个亲军,叫小史,要是语和霸道得厉害,你就让李伯去找小史,我得了信就会赶回来的。”秦瑛按住人给自己系衣领扣子的纤白小手,不大放心地叮嘱人。
“奴家知道了。”白榆温声答应,而后宛然一笑,替陈语和说了句公道话,“妻主把正君想得也太差了,他没有那么不堪的。”
秦瑛早已是惊弓之鸟,哪里能够那么快放下对陈语和的戒心,她继续忧心忡忡地叮嘱白榆:“不可不防,阿榆你还是小心一些。”
她说着话,在白榆滑嫩的脸颊上嘬了一口,能拉硬弓控快马的胳膊箍住人纤瘦的肩背将人往怀里带,“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他若是真欺负了你,阿榆你晚上一定要告诉我。”
白榆看她双眉锁成八字,仿佛陈语和是十恶不赦的洪水猛兽,倒觉得有些好笑,“年底岁末的,妻主有的忙,就别操心奴家了。奴家瞧着正君,也不像是顶顶坏的人呢。”
然而秦瑛仍然不大放心,她唯恐白榆过于信任陈语和以至于吃了亏,她急切地嘱咐他:“阿榆你别把人想得太好,语和真的很霸道的,茜犀以前就被他打过的,他要是敢打你,你一定要让人告诉我,我这一回绝不饶他!”
陈语和之前是打过屈茜犀的,这件事在陈语和带人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