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披风。
白榆看她动手解披风,不顾双腿发软,站直了身体帮她解系带,他是个手巧的,两下就把系带解开了,把披风折了两折,挂在衣架上,又去窗户前的桌案上把装了热水的铜手炉拿了过来,“外头冷,妻主且先暖暖手,奴家下去同李伯一道烧菜。”
秦瑛既不接手炉,也不肯放他走,她抬手揽住他的腰,让他同她一起坐在餐桌前,“烧菜有李伯,阿榆陪妻主,今个儿来一趟,后天祭天,明晚事情多得很,祭完天还要送关国公她们回乐养园,得两天不能来。”
白榆听她这么说,便乖顺地坐了下来。餐桌上摆着两盘京城女儿冬日爱吃的炒货,一盘是炭烧腰果,一盘是铁锅炒栗子,都是白榆今个儿下午让李伯出去买回来的,此刻他动手给秦瑛剥腰果。
他的手纤长白净,剥起粗糙的腰果皮来,却是毫不犹豫,动作利索而耐看。
秦瑛静静地瞧着他,只觉他年轻又贤惠,真是哪哪都好。
白榆剥了几颗腰果,放到碟子里,递给秦瑛,再去剥栗子,边剥边问秦瑛道:“妻主今个儿怎得没戴暖帽?奴家晚上给妻主做个暖帽吧?”
秦瑛想了想道:“做一个也成,不过别赶着今晚做,三五日能做好就行了。”
“好,奴家听妻主的。”白榆乖巧答应。秦瑛拈起一颗腰果放在口中两下嚼完,复拿起一颗递到白榆唇边,“阿榆也吃。”
白榆把腰果接到口中,偏过头来向着秦瑛一笑,圆圆的杏眸在灯光下丽辉闪烁,堪比最美的烟火。
秦瑛看得眼眸一暗,恨不得现在就已经用过了晚膳,两个到榉木床上去。
“妻主,妻主同奴家讲讲,正君和那位侍君哥哥都是什么样的人吧。”白榆剥着果子开了口,轻声慢语地问她。
秦瑛满心都想着待会儿怎样与人恩爱,哪里肯谈陈语和和屈茜犀,她又拿起一颗腰果嚼了起来,不耐烦地道:“讲他们做什么,没得惹人生气。”
白榆见她这么着,便微微地笑了笑,他又何尝想同秦瑛谈论陈语和两个呢,不过是想着自己早晚会进秦府的,对人有个了解,好相机行事。
但秦瑛既不愿意讲,他也就不再谈这个话题,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要以妻主的意愿为重,这是男儿行事的法则。他又剥了两颗果子,便看着秦瑛问道:“那妻主同奴家讲一讲妻主小时候的事吧。”
她小时候的事吗?秦瑛思索了一下,便开口讲了起来。她话说得很细很絮叨,大部分都是她如何练武,如何完成母亲定下的功课。她小时候的生活其实很单一,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同,那便是早上练枪,晚上练剑,上午练舞槊,下午练射箭。即便是她的回忆镀上了一层怀旧的霞光,仍然无法掩饰生活本身枯燥乏味的事实,她讲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没什么趣,待要停住不讲,却见白榆侧着脑袋听得很是耐心,她便继续讲了下去。
白榆也觉得有些细节没什么趣味,但他想到这是他家妻主以前的经历,是他没能够参与却成就了他家妻主今日的风采的宝贵经历,他就想要好好地了解一下,把每一件事都印在脑海中。
李伯上来送饭的时候,秦瑛已经讲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所向披靡的事了。白榆没见过秦瑛上战场,玉龙的风气,也并不推崇武将,因而白榆对秦瑛的辉煌战绩并不是很感兴趣,但他看秦瑛比方才还要兴奋,便知道这是秦瑛心中得意的时刻,因而他含笑着听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满,连一点不耐烦的意思都不流露出来。李伯上来的时候,他也悄悄地向着李伯摆手,不让李伯出声打扰了国公讲故事,他把碗筷杯盘一样一样接过来,轻轻地摆在桌子中间,待秦瑛又讲了几句,讲到了一个节点,方才把筷子递于秦瑛,俏声俏语地道:“妻主且用些饭菜,待会儿再讲与奴家听。”
秦瑛也觉得有些饿,从善如流地拿起筷子。见菜品全是她爱吃的,她很是满意地夸赞李伯道:“李伯真用心,这些菜全是我爱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