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榆用自己的积蓄开支的。她还从来没听说过这世上有哪个男儿自己贴银子给女子做外室的,心里头是说不出的感动和愧疚。
白榆听秦瑛这么说,立刻把双手在围裙上擦了一擦,反手抱住她,在她的肩头软声软语地道:“国公别这么说,能和国公在一起,奴家就是住个破窑也是欢喜的。”
原本秦瑛在知道刀剑只卖了六百两银子的时候,心里头是打了退堂鼓的,如果不是他坚持着要嫁给她,眼下两个已经一拍两散了。
当时秦瑛帮他解除完契约之后,把剩下的三百两银子全给了他,说是她家正君以女儿性命相胁,她没有办法纳他进门,连在外面安置他的银子都凑不够,只能祝愿他以后嫁个好妻主了,这点银子让他留着做日常的花费。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起了这样的波澜,但他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性格,既已收拾了被褥行李,那就必要当日离了把酒花前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接过银子对秦瑛言道,他体谅她的无奈,但他也不想就此放弃她,她只管去忙,他先找个地方住一夜,明个儿自己安置自己,等安置好了,再知会她来看他。
秦瑛大概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的执着,给他雇了辆车子,亲自把他和行李送到颖儿开的只给男儿住宿的客栈暂住,其他的事情全都由着他了。
虽说他自己忙里忙外,还倒贴银子,可是秦瑛每天都过来瞧他,搬桌子、安床、贴墙壁,所有的重活、爬高上低的活儿,全都主动去干,言行之间仍是愿意纳他的意思,他就觉得自己的辛苦是值得的。
温香软玉在怀,秦瑛感叹了一番,就觉得腹中饥饿,她携了男儿的手坐在椅子上,偏头跟男儿玩笑道:“喊什么国公?听着多远啊。”
白榆有些懵,他不知道该喊秦瑛什么,按他自己的心愿,当然是喊妻主最好,可他勉强算是她的外室,外室男儿也配喊她妻主么?
秦瑛看男儿睁着一双圆圆的杏眼懵懵怔怔地看着自己,心里头越发地喜欢,她左手携着人的手,右手拿起筷子夹了块鸡肉给男儿放到碗里,而后方才笑道:“今个儿不想改口?那就等明个儿办了入籍再改吧。”
虽然不能立刻听到男儿喊她妻主的声音,多少有些失落,但她愿意等男儿拿到户籍再改口,她已经不能按娶侧室的流程走了,总要把入籍先办了。
白榆听她这么说,想起李伯提醒他的话,连忙笑着道:“奴家没反应过来,妻主准许奴家改口,奴家欢喜还来不及呢。”
阿榆也太乖顺了吧?秦瑛又是欢喜又是怜惜,眼眶一酸,握着男儿的手紧了又紧,“让为妻尝尝阿榆的手艺。”
女子的手掌温暖而有力,白榆一顿饭都用得心猿意马,好在秦瑛看他愣神,给他夹了几回菜,他还不至于饿着。用过了饭,他刚要站起来收拾碗盘,秦瑛就拦住了他:“为妻来,阿榆你歇会儿。”
白榆哪敢让秦瑛去做这些,一急之下称呼都换了回去:“这些事怎么能让国公做呢?奴家来就好。”
秦瑛并不纠正他,自己把盘子碗筷全摞在一起,用托盘托着,下楼直奔厨房。仆人李伯正在厨房中用餐,接过托盘,笑着询问道:“娘子今个儿可要留宿吗?留宿的话,奴才多烧点热水。”
秦瑛微笑:“多烧些,我今个儿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