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眉头一皱,拔出手指,指尖带了颗豆大的血珠。
他每隔一段距离就重复一次动作,直到十指都已是一片鲜红,方才朝着山下走去。
夜晚的山林,极其不好走,族长隐约听见了山下的动静,但那动静却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直至完全听不见。
他不明所以,忽然看见不远处一个人用刀刺穿了另一人的胸口,随即狠狠拔出,暗色的血液迸射而出,两人都先后倒下了。
正当他以为这场战斗已经结束时,其中一人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那人扭头对上了族长的视线。
“还来?”
声音喑哑低沉,如同地下的恶鬼一般可怖,吓得族长攥紧了手里的拐杖,一动也不敢动。
黑影动作缓慢地举起长剑,曲起手肘,猛然发力,长剑霎时破空而来!
族长用力闭眼,却是怎么都迈不开步子,唯有等死。
然而只是耳边有疾风刮过,他扭头看去,发觉刚才与自己擦肩而过的,正是那把长剑。
长剑钉在树上,剑柄还在剧烈震荡,可见那把剑用了多大的力气,要是刚才真的刺中了他,绝无存活的可能。
等他重新看回刚才那人所在的方向,却见那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山上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族人们带着大包小包,也有带锄头和镰刀的,一个个十多年都没见过外来人,心里虽然憋着害怕,但还是不约而同全都来了。
当他们到了山下,全都愣在原地。
满地都是尸体,个个穿着黑衣,身上刀伤纵横,凌乱中又好似有规律,他们检查了每个人的伤处,结果发现全都来自于一人之手。
而族长脚边的那人,以及地上的长剑,即便是没开口,所有人都懂了八九分。
况且这个人他们还都见过的。
就在不久前。
最后是三春把人背回了圣地,莲族的医术最好的便是花家人,既然此人重新折返回去找圣女,显然不止是跟圣女认识这么简单,他们的关系应该也不错。
族长倒是没有提出反对,族人见他都不反对,即便是有不同意外来人进山的,也都只能忍着不说。
三春背了一路,到地方了腰都快断了。
院里一片寂静,空无一人。
——
族长虽然没明说,但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一个人救了他们而轻易改变。
于是给了那人一段时间,只要恢复了能走路的程度就马上把人赶下山去。
孟汀没想过能活,也没想过还有机会再见到雪姻,所以当他醒来后看见床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时,还以为是在做梦。
“哎……”
梦见一个背影算怎么回事儿?
雪姻一怔,突然回头,四目相对,气氛颇有些微妙。
孟汀不小心动了一下,立马龇牙咧嘴的叫了起来:“哎哟,我怎么了这是?”
他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全身赤条条的,哪哪都裹上了纱布,剧痛就是从那纱布下传来的。
他后知后觉想起来昨晚的事,当时全身上下挨了数刀,他以一敌十,愣是战斗到最后一刻才倒下,闭眼之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看见一个人弯下腰像是在观察他。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再起来了。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背着他走路,一路都在说些什么,但又听不太清,隐约听见几句“族长竟然愿意救你”“那些人会不会是跟你一伙的啊”等等之类的话,他没力气回答,只能听着。
“别动。”
一阵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孟汀不自觉屏住呼吸,一抬眼便看见柔顺的发丝倾泻而下,挡在自己面前。
他浑身一僵,任由雪姻替他重新盖好被子,发丝擦过他耳边,隐隐泛起微红。
雪姻说:“你受伤了,不动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