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吹一瓶56°二锅头也是够炸头的了,胃里像火烧一样又疼又恶心,她放了杯子自嘲一般地摊摊手:“既然我玩儿不起扫了大家的兴,那我就先撤了。毕竟再晚一会儿我可能会吐你们一身,那样不太好。再见!”
她也听不到那些人呜呜喳喳说了什么,身形笔直地转身推门而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劲儿,下楼出了餐厅,冷风一吹,头痛欲裂。
短短几分钟后,酒劲儿似乎上头了,姜念尔俯身撑住一棵树吐得昏天黑地,胃里吐得干干净净,原本她都没吃几口饭,这下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胃里疼得像刀割一样,她摸到旁边的花池台阶上坐下,空空如也的胃突然又翻涌起来,她一张口吐出一口粘液来,有胃酸,有胆液,苦味里还掺着满口的铁锈气。
胃里如吞了一口火一样,不知是疼还是烫,她又抑制不住地喷涌着吐上来好几口,这回她感觉得清清楚楚,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淌在下巴上,口中满是甜腥味,她伸手摸了一把,迎着灯光看见自己手上一片猩红。
胃里剧痛如刀割,她扶着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头痛欲裂,冷汗直流,眼前一片飘忽,就像穿耳洞那时一样,整个人似乎魂魄出窍,眼皮发沉。
姜念尔晃晃头,捂着腹部往前走了两步,终于两腿一软趔趄着扑倒在地上,残存的理智让她本能地用手撑了一下,以免脸直接抢地,右手腕儿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傅增成就晚了那么一步,他从门厅里出来,一眼看见姜念尔摇摇晃晃的,紧赶着跑了两步,却没赶上搀住她,眼睁睁看着她面朝前扑在了地上。
他心中大骇,又瞥见花池边树下的一滩血,当即给陈实拨了电话:“快别管那帮贱人了,弟妹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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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念尔望着吊瓶里的液体思绪杂乱,又看看自己右手腕儿上戴着的固定带,当时撑那一下导致脱臼,并未造成骨折,她还是挺幸运的。
还没做胃镜,她那个破烂胃早就抗议不止了,毛病多得大夫都叹气,多做一次胃镜少做一次胃镜也不能让它变更好,省点钱买药吃得了。
禁食禁饮三天,她满是忧愁地叹了一口气,这还是人过的日子么?
她现在过的这叫什么日子!
陈实从医生办公室里回来,正碰见姜念尔醒过来在那儿唉声叹气,旁边的监测仪上显示她血压偏低。
姜念尔先开了口:“几点了,你吃饭了吗?”
陈实皱着眉头一副能夹死蚊子的模样,没好气道:“吃什么饭,没胃口。”
“……没喂狗?你喂谁家的狗?”
陈实:“……”没喂我自己这条狗,行了吧。
姜念尔看陈实脸色就知道自己又听岔了,她这会儿眼睛酸涩,也懒得读他唇语,便从枕头底下摸了助听器出来戴上。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对峙着,沉寂一会儿后,姜念尔又开口:“明天几点的飞机?”
陈实简直无语:“你说什么?”
“……我说你明天几点走。”
“你吐了一地血在这儿躺着,我还能走?”这是正常人的脑回路吗?
姜念尔这会儿还真不想看见陈实,她病得很难看,原因与他有一点点关系,当然根子主要在自己身上,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在那短暂的昏迷里,她在脑海里过了一场梦,她人睡着,脑子却认认真真地思考了她和陈实的关系。
从那场乱七八糟的游戏里,她发现她和陈实之间有一道身份、门第和见识上的沟壑横在中间,罗汀的事情就已经显出一点眉目,这一次只是让她看得更清楚罢了。
他们的圈子和世界着实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他们留学派总是端着一副高人一等的架子,开放,洒脱,而她就是一只保守的土鳖小家雀。
陈实虽然没有明着嫌弃她,可他分明就觉得她小题大做。
“念念,我不知道你在赌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