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量的午餐,下午手挽手跟父母拜别,一出电梯便松手,姜念尔略微慢走一步,似乎有意和陈实拉开距离。
但好在姜念尔还是很讲理,陈实开着车的时候跟她讲了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全程都静静地听着,一点不见烦躁和抱怨。听完之后也只是淡淡地说了句知道了。
知道不知道的那又怎样呢,陈实也许只是需要一个才貌兼备、谦恭有度、贤良淑德的妻子,当她的表现契合他的需求时,他或许也曾喜欢过她。
但姜念尔还有另一副不为人知的、令人不齿的面孔,她渴求金钱,为达目的钻营算计。她粗鲁无礼,心灵扭曲,对一切都心怀憎恶。她不是他渴求的天上月,而是水中一抹细碎的虚假影子,影子下藏着污浊的泥垢。
陈实也满是懊悔,不知一向冷静理性的他为何在苏晓缇面前溃不成军,明明上次他还能干脆地赶她出门,可这次……也许是人性中那悄悄掩藏的软弱在作祟,苏晓缇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有他的原因,怪他当初对那份感情不太上心,或许是太过自信,觉得苏晓缇从少女时代就追逐着他,那就一定会追逐到底?
他们之间的纠缠,结局却是一个已经成型的婴孩承了因果,那个胎儿在法律意义上尚不能称为人,可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条生命。他看了苏晓缇的产检报告单,胎儿有唇裂1.3mm,这种畸形够不上引产标准,而且现在的修复技术很好,宝宝趁小做手术,大了也看不出来。
可是苏晓缇放弃了这个宝宝,她早就心生悔意想回到陈实身边,胎儿唇裂只是她甩掉这个孩子的理由。没有孩子一身轻,她来去自由,陈实想到这里就冷汗涔涔。
这个胎儿,因他而死。
家里温暖如春,陈实面色煞白,额头上浸出一层冷汗,只觉得喉间发紧,口干舌燥,他坐在沙发里沉默着望着收纳柜上的相框,里头封着姜念尔单纯干净的少女时代。
姜念尔打开电视随意按了一个频道,便去一边拿了吸尘器收拾卫生,电视里传来法语播报新闻的声音,陈实听不懂,但觉得屋子里有点人声也挺好。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姜念尔站在沙发上举着吸尘器在书架上吸灰,低眉看见陈实那般失魂落魄的样子,心有不悦,到底是忍住了那份酸劲儿,很是和颜悦色地问了一句。
陈实双臂撑在膝盖上托着额头长叹一口气:“苏晓缇那个孩子根本就不用引产的,她们家经济条件也很优越,不存在以后做不起修复手术的问题。”
姜念尔顿时懂了,苏晓缇是拿那个孩子孤注一掷,想要赌一把陈实旧情难忘,用怜悯心逼着他“回归正途”。
电视里的新闻正转播一幕众人欢呼的场景,姜念尔盯着屏幕看了几秒钟,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巴尔德尔死在槲寄生枝条下,世上再无光明,槲寄生为什么还能成为希望和丰饶的象征?果然是西方神话,中国人一听就觉得水土不服。”
陈实也抬头看电视,大约判断出里面播报的是有关法国新年的情景,有青年男女手里握着一种枝条,可能就是姜念尔说的槲寄生,他诧异地望过去:“你懂法语?”
姜念尔关掉吸尘器,又瞥了一眼电视:“我是高级涉外文秘专业,二外学的法语,这些年一直有听新闻跟读的习惯,没撂下。如果你们的调查报告够仔细的话,你该知道我还会日语和韩语,大三获得了拉瓦尔大学的交换生资格,不过主动让了出去。其余的么,都是些本校荣誉,不堪一提。”她愣了一下,没说出那段可能会让陈实心生不悦的短暂往事。
陈实愕然,调查报告他放在办公室里没拿回来过,姜念尔是怎么知道的?转念一想,她应该是知道自己是常凌实业着意培养的接班人后,自己猜到了这一层,毕竟她确实是个聪明人。
“没有那么仔细,我大伯和小叔只是大略查了你进入社会以后的经历,知道你没有案底身家清白便作罢了。”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没查过你的恋爱经历,我大伯和小叔都很喜欢你。”
姜念尔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