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1 / 3)

姜念尔的手已经抑制不住地抖起来了,“陈实,我心里难受,我想独自待一阵子,咱们暂时不要在一起,好吗?”

陈实看她这般模样就猜到了几分:“他们是你的父母,你不能恨他们。他们很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陈实,我求求你了。让我自己回家好不好?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失控的样子,很丑陋,很吓人。我不想让你看见。”姜念尔浑身冷汗涔涔,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发疯。

她的心门是紧闭的,并且暂时不打算向陈实打开。

陈实挥手打了一辆车,跟着姜念尔一起钻进去:“城北区青城12号院。”

到底是走不进她的心啊,陈实把姜念尔送回去之后开车回到自己家,却怎么都无法入睡。这空荡荡的房子不是家的模样,他从小就生活在温馨有□□里,他喜欢那样的氛围,即使很拥挤、生活平淡,那也没关系,因为家就是那个样子的。

姜念尔的那个小房子就是个家的模样,可惜她是个浑身带伤的小兽,一旦感觉到危险就会躲起来独自舔舐伤口,她害怕别人侵入她的领地,因为她害怕靠近她的人否定她。

陈实辗转许久,突然想到临行前姜家父母对他的托付,还是忍不住回了青城12号院。他允诺过对她负责的,那时他不知道她会是这样一个遍体鳞伤的人,但他该为自己的冲动和莽撞买单,他选择了她,不管她是什么样的,最起码他该努力一下。

他一口气跑到二楼打开门锁,屋子里是铺天盖地的烟味,呛得他忍不住连声咳嗽。

卧室里空空如也,床上没有人,陈实的心险些跳出嗓子眼,出屋才趁着窗外的路灯光看见姜念尔就蜷缩在客厅的窗户下,身上只有一件针织背心,两只手臂红肿,满满的荨麻疹印子,还有几道血淋淋的刀口。

地上一把血迹斑斑的修眉刀!

“姜念尔,你是不是疯了,你有病吧?”他本能地脱口而出,回身打开客厅的灯,将那昏昏欲睡的人扶坐了起来,只觉得她似乎不太清醒:“念念,醒醒。姜姜,姜姜,快醒醒,你吃了什么?”

姜念尔整个人都昏昏然的,全然不像正常入睡的样子,陈实心乱如麻:“你是不是吃了安定?你吃了几片?”

姜念尔少气无力地睁开眼睛,神色迷茫:“我太累了,我想睡觉。”

他怒气冲冲:“你吃了多少?”

她漫不经心:“放心,不过量。”

陈实的脑子慢慢冷静下来,姜念尔这是真有病啊,都到自残的地步了,最起码也是个中度抑郁发作,可她往日里一谈业务又那样欢脱,好像精力无限似的,是双相障碍也说不定。

姜念尔被晃得醒过神来,眨巴着眼睛看他取碘伏为她清洗伤口,突然轻轻地笑了,苍白的脸色里带着点如释重负的纾解,陈实没好气地斜她一眼:“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不用怕,我已经好了。”

她身体里流淌着父母传给她的暴戾而阴鸷的血,冲得她心肺撕裂的疼。所以,让那些嚣张暴戾的血流出来就好了,她还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谁都伤不了的姜念尔。

陈实看着那伤痕直吸冷气:“这么长的伤痕,不疼吗?女孩子家家的你也不怕留疤?穿裙子那么好看,你舍得?”

姜念尔一脸不在乎:“我不是疤痕体质,长好后什么印记都没有。”

“所以,你从前也总这样吗?因为不会留疤?赵君北知道吗?”陈实忽然间联想到赵君北,总觉得她这样难受也不纯因为是父母刺激的原因,毕竟眼下的确是个特殊时期。

有些人的分手后遗症总是慢慢显现出来的。

姜念尔闻言顿时不悦:“你问他做什么?他不知道。”

好一个他不知道,就像刚才对待我那样吗?要自残前还能保持理智把人支到一边去?还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压根儿就没有不开心过?

这个态度让陈实很不舒服,就像他无意间触及到了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