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地靠在陈实身上,探头过来看他手里的书:“《乡土中国》,你还挺会挑的,这是本很好看的书。看见这些便条没,我看了至少三四遍。”
陈实把目光移到书里贴着的便条,上面的字迹很好看,整体饱满而规整,却处处藏锋:“你看书的类目还挺杂的,书架上好像什么都有。”
姜念尔仰头看自己的书架,眉眼里的笑意满溢出来,带着轻松的满足和开怀:“我闺蜜可是很出名的出版人,这些书差不多都是她送给我的。要是我没做销售这一行,说不定今日就跟她一样是个出版人了,既不用来回奔波在工地上,说出去也体面。哎,只可惜没有如果啊。”
不得不说,她此刻的笑意满满的都是幸福,没有一点设防的模样,陈实心生嫉妒,遂转身将书插回书架:“你说闺蜜的时候,连笑都是甜的。”
亲手做孔雀衍纸画,一起买金条,比夫妻可亲多了。
姜念尔听出他的不满,转身抬头看他,这人真是好看,眉峰上挑、双目深邃、鼻梁直挺、唇峰精致、下颌利落,如今年轻看起来意气风发,再过几年就是儒雅型,是她喜欢的一看就很有学识的那种感觉。
她突然攀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口中嘀嘀咕咕的:“好累,刚才点货的时候,搬那几个轴承有二百来斤,我的胳膊又酸又痛。从前有一回一个没搬稳掉地上了,砸断了我一根脚趾头呢,当时就疼得我坐地上哭起来了,丢人丢的一条街的老板都知道。”
姜念尔踢了拖鞋,粗蛮地把左脚放到了陈实的腿上,指指有点扭曲的小脚趾:“看,骨头长得不好,变形了。”
陈实看见那个扭曲的小脚趾,顿时生出许多愧疚的心思来,他伸手捏了捏那只脚趾:“还疼吗?”
“不疼,这只脚趾永远都不会感觉到疼了。嘻嘻,以后就不怕砸了。”她没心没肺地笑,趁着眯眼看他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这算什么呀,车间里时不时有人受伤,大家都是赚辛苦钱的,忍一忍就好了。”
姜念尔收回自己的腿,陈实想伸手搂她,却被她推开:“洗手去,你刚才摸我的脚指头了,我嫌弃。”
陈实哭笑不得,乖乖洗手后回来喝茶:“我看你这片是老生活区,晚上是不是有夜市,很热闹?”
“嗯,怎么,你想出去逛一逛吗?”姜念尔拿起手机跟出活儿的师傅语音。
“我是想和你约会。”
姜念尔刚和师傅说完话,偏头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和你约会,像恋人谈恋爱那样,一起逛街吃小吃,喝酒,压马路。”陈实认真地说。
姜念尔眨眨眼睛:“你认真的?那可都是青春期小孩子们做的。”
陈实有些不好意思:“我青春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长大以后学业忙碌就更没有了。”
不会吧,这人怎么能这么守规矩,那留学时候都是怎么过的啊,难道纯精神开放?
姜念尔拍拍他的肩:“好吧,今天不做晚饭了,带你出去逛夜市,让你的青春期完整一下。”
两个人看了半下午电视,姜念尔中间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发货,终于在七点多的时候结伴出门,顺带把他那件沾了机油的昂贵的衬衫送去干洗。陈实觉得姜念尔好像走错路了,因为他记得大门不在这个方向。
姜念尔嘿嘿一笑:“夜市离正门那条街太远,我们走后门出去穿过一条马路就到了。”
姜念尔说的后门是一个焊死了的小铁门,门头上还缠着铁丝蒺藜,旁边还挂着禁止翻越的牌子。
陈实皱着眉头:“不会吧,要翻出去吗?”
陈实从来没干过这种事:“这不太好吧?这不挂了牌子么,不让翻,而且这边上还有一个摄像头。”关键是万一被铁丝挂住……
说话之时,姜念尔专门儿抬起头对着摄像头打了个招呼,接着踩着横杠攀上去,单手撑着铁丝蒺藜中分出的一点缝隙,一翻落到了铁门对面,看来是老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