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浅浅捂住伤口,摆着可怜无辜的神态抬眼向谢听寒投去求助目光,不住带着哭腔否认。
而谢听寒同十年前对待秋清漓一样,照旧目不斜视,看都不愿低头看上一眼。
他向来这般自诩公正,无情无义,对偏袒之事不想沾染半分,直至恢复前世记忆觉醒舔狗之魂。
李可川见此情此景只不由发笑,笑得愈发放肆不羁。
她笑谢听寒前后不一,假情假意,笑季浅浅把这人一时装模作样的体贴当成倾心。
原文中女主秋清漓自我安慰的解释没错,谢听寒对于季浅浅的诸般优待仅限于大师兄应对师妹给予的关心,后来也无外乎掌门对门人的合理照拂。
为了营造亲近门人的好掌门形象,季浅浅讨要了,刻意接近了,他便给了。
仅此而已,惺惺作态虚伪至极。
除却天赋实力远胜于他的白月光秋清月,男主谢听寒这个人格没有爱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
李可川止住了反派一般的笑,沉下脸来讽刺道:“长老和掌门当真是——心,盲,眼,盲。”
门中掌管纪律的数十位掌司无一人动作,直至谢听寒抬手示意。
季浅浅被携住双臂拉走时竟还不住回头喊着师兄,否认着罪名,不肯承认事实。
“恭喜清虚天在谢掌门的带领下又得一正义事迹。”李可川语气尽是阴阳怪气,“当真是可喜可贺。”
“你想如何?”谢听寒终究一改漠然人设,少见的有些情绪波动。
“想如何?只可惜我这十年苦楚,纵是谢掌门亲自磕头致歉都赎不回。”李可川收剑入戒,“吾父对你有养育教导之恩,无论如何你不该待我至此。”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好歹青梅竹马夫妻一场,留你一份颜面,休夫就罢了,拟份和离书你我签下各自两断。如今的清虚天早已是你谢氏的宗门,与我秋氏无干。你不乐意与我朝夕,我秋清漓同样不愿居于旧人门下受人差遣,那我便离了这清虚天,个人安好。”
李可川意欲坚决,仲须长老也难以拉下面子劝说。
眼下只有谢听寒能与之对话,他抬起剑眉,长睫下瞳孔清冷:“当真要如此?”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清虚天虽是四海八荒第一剑修仙门,可日后第一剑修之名未必是你谢听寒。”
李可川自知这话在众人听来可笑,可在她看来,报复前夫哥谢听寒最好、最直接的法子便是用实力进行碾压,要他五体投地心悦诚服。
要他亲眼看着昔日里视如草芥尘埃的存在,成为遥不可触的星辰。
要他后悔莫及。
*
眼下雨水初停,林间布谷鸟跳跃着歌唱,悦耳声响此起彼伏。
惊蛰过后,天气回暖,杜鹃花与野樱正在盛开,漫山遍野散着白色花树,香气隐隐漫入鼻腔。
离了那些个将女主视为替身之人,尤其是男主谢听寒,李可川心情大好。
和离书一签,她不仅拿了女主母亲同女主陪嫁的珍宝丹药,还名正言顺得了一笔钱款,此后千年都可谓衣食无忧。
人间风景万般,如今山野花开,山水皆美河山如画,大把时间可浪费,不必再御他个劳什子的飞剑。
她大步向前,步履生风。
只是,这朗朗乾坤仙山脚下,大河边竟躺着个人。
远远望去,一袭白衣倒像是清虚天的装扮。
按理为迎接掌门夫人“刑满释放”,门中上下尽数集结在了大殿前才是,除却守在山门要冲的弟子哪里还有人敢在今日擅自离山?
李可川心生疑虑。
她纵身飞去,只见那人黑发透湿,一袭白衣躺在石子滩上,半边身子泡在水里好似一朵摇曳白花,开春的水透心凉,人也差点给泡凉。
严谨点,原本就是凉的。这气息分明是个小妖。
惊蛰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