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搽涂了的芙蓉膏香气。
他端详着木鱼,倒觉得十分讥讽。奸臣之女,竟也信佛?
女孩见木鱼落入少年手中,心中顿感嫌弃,但望向少年腰间令牌,虞非晚又收起平日里的跋扈:“你把木鱼还我!”
女孩嗔怒微微,毛绒绒的狐裘扑上前来,动势仿若一只被逗恼了的狸奴,然而,憨态难掩嫌弃,少年目光落向女孩蹙眉之下的眸子,一时间,他只看到了厌恶。
不知怎的,女孩目光像是一条烧红了的烙铁爆着火星伸向少年,一下将少年周身戾气点燃。少年无意识瞥向身后禅院,又将目光落在眼前女孩身上,拳头不自觉在袖中紧握。
人人皆道女子效父,今日虞忠朝堂之上唾弃我母妃时,眼神应亦是如此厌恶吧?既然你父亲不让我母亲死后安宁,那不如,我也送你们一份大礼。
少年眼底一痕痕血丝蔓延在幽深的瞳仁周围,他一咬牙,心中盘算着步幅,五步,三步,一步……没等虞非晚反应过来,少年力道惊人,一把将女孩推入水中。
冬日里,池中雾气四下缭绕,虞非晚脚下失去方向,径直跌入锦鲤池。“扑通——”
池内,几条圆墩一般的锦鲤躲闪不急,或让虞非晚坠落的水花排在岸上,或直接被砸在水底暗石上,尽数遭了殃。
而虞非晚那件雍容厚实的狐裘瞬间化作海绵,喝饱了水,仿佛船锚一般拖在虞非晚身上。
她堪堪挣扎着浮出脑袋,一口气没缓过来,身上涨满水的皮毛仿佛狗皮膏药,船锚一般服帖地粘在背上,先前一丝不苟的发髻如今大半贴在面颊,樱桃小嘴也失了先前嫣红的口脂,似是一只刚刚娩出的小羊羔,孱弱无力。
与水中狼狈挣扎的女孩不同,申屠悯不紧不慢踱到锦鲤池边,负手立于水池边缘,目光停留在池中挣扎的虞非晚,心中不由唏嘘。
“我母妃尸骨无存,与你父亲无冤无仇,他却依旧出言侮辱,阻止我母亲衣冠冢迁入皇陵,既如此,我找你寻仇应当不过分吧?”
少年敛了敛眸中狠厉,眼底是深不可测的阴郁,他睥睨着水中挣扎着的女孩,语气低沉骇人。
锦鲤池前,少年背影消失。随着步频的加快,煽动着袍前绣线,少年没再回头。
挣扎间,虞非晚扑腾到浮木边沿,撑着身子趴到上面。然而,一双黑手自上方袭来,逐渐增力,一下下将她浮出的头颅重又闷入水中。
她下意识扑腾,将锦鲤池水面搅出一团团白沫,然而她刚开口呼救,却又被按下时呛入口中的水噎住。她拼命挣扎,妄图在水中捞出一棵救命稻草,直至呼吸渐弱,她闭上眼,任由意识逐渐淡薄,口鼻也没入池水……
不知过了多久,知觉的恢复令虞非晚顿感疼痛,细密的冷意蔓延至全身。细嗅去,空气里,檀香的余味中掺杂着一股复杂的腥味。
此时此刻,这具身体套着浸水衣衫,被人抓住脚腕拖动。脚腕处抓力强劲,几乎要将虞非晚脚踝扭断。地板的摩擦蹭破了这具身体露在外面的皮肤,一点点外伤便让她冒了满额冷汗。
大理岩地面上,水痕拖着血迹。虞非晚强忍下皮肤灼痛与浸湿衣物带来的热量散失,在快要跳穿胸腔的心跳中龟速挪动着头颅,调整视角。
只见禅房壁画上,树林阴翳,彩霞氤氲,祥云叆叆。云雾之上,观音文殊并列而坐,飞天神女悬于其后,吴带当风,空白处题写着句句梵语。视线下移,属于女性的衣物却散落一地。床上女子三三两两堆叠在一起,有些只着亵衣,有的则打着空壳,一个个儿纹丝不动。
两副场景格格不入,汇聚于眼前,终于点醒了迷糊着的虞非晚。
虞非晚霎时反应过来,这就是《暴君的发疯文学》书里的永德寺禅房!
她穿书了,穿到了《暴君的发疯文学》同名女反派身上,穿到了那个与少年暴君相遇的修罗场——原主虞非晚那位父亲因在朝堂上极力反对七皇子生母夏妃迁入皇陵,遭到七皇子忌恨,惨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