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寿宴逾制,在外廷太和殿举办,和群臣命妇们一起庆祝。
孝康帝十五岁登基,由太后垂帘听政。他成年后体弱多病,太后继续当政,至此已近十载。
孝康帝身体羸弱吹不得风,初秋的天气,就穿着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总管太监梁宥扶着他前来,给太后敬酒祝寿之后,又说了几句母子间的体己话,就匆匆离开了,留下三岁的小太子由皇后陪着,在太后面前承欢。
太后抱着小太子坐在龙椅上,接受大臣和命妇们的朝贺。
国库吃紧,太后的千秋宴却办得奢靡,寿宴上的菜品都是平日里难见的珍馐。
太后连诰命夫人的俸禄都要克扣,却一点都不肯委屈自己。
谢长恭携着叶轻禾给太后祝寿。
太后笑着招手:“轻禾,过来。”
叶轻禾走到太后面前。
太后扬声:“这是长恭的妻子,也是哀家新封的福慧夫人。”
满座皆惊。
命妇们心中不忿。
她们往日当做笑料,全然看不起的女人,竟爬到了她们所有人头上,成了有封号的一品诰命夫人。
“恭喜福慧夫人。”
众大臣和命妇齐声道贺。
太后笑道:“长恭将福慧夫人的诰命俸禄,充盈了国库。他病了这么久,仍心系朝堂,大家敬他一杯。”
众大臣和命妇全部起身敬酒,期间各有心思。
谢长恭能成为太后第一宠臣,和他擅长推测太后心思,解决太后的麻烦,有直接关系。
诰命的拿点银子,众大臣和命妇并不看在眼里,可唯有谢长恭,能借花献佛,解了太后燃眉之急。
太后的千秋宴,他们夫妇二人出尽风头。
谢长恭的身体须得仔细调养,用的药和很多食材相冲,要深度忌口,很多东西都不能吃,酒更是首当其冲的忌口之物。
给太后祝完寿,同僚之间开始敬酒,谢长恭竟来者不拒,敞开喝了起来。
叶轻禾担忧,他这是不要命了?
“家主,您还病着呢,不能喝酒!”
叶轻禾急忙走过去劝诫。
“别管我!”
谢长恭将她推开,抬首又是一杯,然后开始吟诗:“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呼!”
他这是演上了?
他醉态萌发,用筷子敲着杯沿吟唱起来。
“不羡黄金罍,不羡白玉杯,不羡朝入省,不羡暮入台。唯羡山水度浮生,老友伴清谈......”
清流一派的御使大夫沈琮从谢长恭面前路过,他探出身子,抓住了沈琮的袖子。
“沈大人,我死之后,望你在笔墨喉舌之间,留我一丝颜面。”
沈琮吓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