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湿了好多?”
带着少年人体温的外套裹住了她。
回去的路上经过海珠大桥,阮嘉禾从车窗向外望去,望着河水奔腾向尽头的海流去,突然出声:“在我死了后,千万不要把我埋进地底下,就烧成一把灰洒进海里。”
正前方正在堵车,江昀停了车,伸手探向她的额头:“也没有发烧怎么就说起胡话了?”
“我说真的。”阮嘉禾咳嗽了两声。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想法。
装进狭小的盒子里再深埋在地底,没有风,没有光,只有微腥的泥土和食腐的微生物。
单单想想就要犯幽闭恐惧症了好吗?
当初江昀坚持要让江聿怀和他的妈妈合葬,阮嘉禾就在内心嗤笑了一声,当谁乐意跟江聿怀埋在一起似的?
“你是不是生病了,还瞒着我?”江昀显然有些应激了,回忆她上次体检的时间,脸色微有变化。
阮嘉禾忍不住赏他一个爆栗:“别咒我。”
她还是打他的时候比较有生命活力。
“你要是有想不开的时候,”江昀郑重执起她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可以多打几次我。”
阮嘉禾“扑哧”一下笑出声,乐不可支:“你别用一本正经的表情说这种话好吗?”
跟江聿怀讲冷笑话时的样子简直如出一辙。
“那你也别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和我什么死不死的话。”江昀不满地嘟囔了一句,“我会害怕,阮嘉禾。”
阮嘉禾莞尔道:“好的,以后不说了。”
不过是忽然有感而发,瞧给他吓的。
车子开回江家别墅,阮嘉禾要推门下车,却被江昀抢先一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江昀步履稳健,抱着她走过了长长的花廊。
阮嘉禾被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江昀低头摩挲着她的唇瓣,轻轻舔咬吮吸。
阮嘉禾把他推开,环顾四周:“阿姨们呢?”
“王姨的妈妈动手术住院,需要人陪护。”江昀解释,“我给其他阿姨也一同放了带薪假期,让她们休息。”
没有独处的条件,那就创造条件。
江昀为自己的绝世聪明点了个赞。
阮嘉禾眨了眨眼睛。
江昀露出讨好的笑,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阮嘉禾微微睁大眼,继续眨了几下睫毛。
双方对视片刻,江昀问:“怎么了吗?”
“原来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吗……?”阮嘉禾不由扶额,“你给阿姨们放了几天假。”
“到我的寒假结束。”江昀自己对这个安排特别满意,“现在没有外人可以打扰我们相处了。”
“而且,去年你不是也给她们提前放假了?”
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为了方便和骆舟一起。
江昀恨得磨了磨后槽牙。
“去年给放了一周而已。”阮嘉禾发出灵魂拷问,“你给阿姨们一放就是一整个月,谁来打扫家里卫生?”
“…………”江昀卡壳了几秒钟,不情不愿地回应道,“那我把阿姨们再叫回来。”
“不用。”阮嘉禾摆摆手,“你成年后的第一课——”
她把被雨水打湿的风衣脱下来塞进江昀手中:“就是学着在任何时候都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起责任。”
江昀低头,再次确定了一遍:“我干?”
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干过家务活。
“不然呢?”阮嘉禾露出了恶意的微笑。
他最近猖狂得没边儿了,是应该给点苦头吃。
于是完美寒假的第一天,江昀被迫洗了衣服,还把整栋别墅的地都拖了一遍,累得他两条胳膊都抬不起了。
江昀将抹布丢到地上:“………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