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继母,每每提及都能从他的话语里听出咬牙切齿的恨意。
第一次见到阮嘉禾,是在个雨天。
常来接江昀放学的宾利停在门口,驾驶座车窗摇下,阮嘉禾眼眸弯弯,笑着打招呼:“我才从燕市飞回来,就赶着过来亲自接你放学,怎么还不高兴?”
江昀臭着脸,低低哼了声,到底是上了车。
骆舟低头看了眼他被雨水弄脏的运动鞋,犹豫之中,就听见女人微哑的嗓音:“是骆同学吧?今天不补课吗?”
“当然补。”江昀一把将骆舟拽进车里,“走。”
车开到庄园时,雨渐渐小了。
阮嘉禾下了车,撑着雨伞走在他们的前头。
她穿一件松绿色长裙,珍珠耳坠随着走动摇晃不停,光线昏暗越发显得她的皮肤白到发光。
“蓝盒子家的新品,”阮嘉禾指了指桌子上放的小蛋糕,“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吃?”
江昀面上浮现出一丝薄怒,“我不爱吃小蛋糕!”
“这样啊。”阮嘉禾应了一声,切下一块推到骆舟跟前,“那送给骆同学吃好了。”
骆舟手忙脚乱的接过,“谢谢……”
按辈分来说,他应该唤阮嘉禾一声阿姨,但面前的女人是如此的年轻美丽,他实在是叫不出口。
于是只好跟着庄园的佣人一起,叫她“江太太”。
江昀可能弄错了——阮嘉禾的一举一动都端庄优雅,完全看不出和“狐媚”“爬床”“婊·子”等词汇有任何关联。
或许其中是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呢?
骆舟吃着美味的小蛋糕,心中这样想。
但是后来他推翻了论断。
江昀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这题给我讲讲。”
是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大题。
江昀已经看到这里了,他出神这么久的吗?
骆舟收回思绪,拿笔给他演算不懂的地方。
订正完所有的试卷,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不过没有关系,高三最后一学期,在江昀的争取下,骆舟被允许一直留宿在江家,直到高考结束。
骆舟的房间在二楼,靠近走廊拐角的一间客房。
时钟走过十二点,骆舟推开房门,沿着长长的走廊,以极其轻缓的步伐走到尽头,别墅的主卧。
中间经过江昀的房间时,心脏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做贼心虚。
骆舟摸了摸鼻子,如此评价。
主卧的房门没关,像在欢迎他的到来似的。
骆舟鼓足了勇气,走进去,顺手关上了门。
阮嘉禾穿着单薄的真丝睡裙,懒洋洋地倚靠在床头,纤长匀称的小腿从睡裙底下伸出来,交叠在一起。
她的手中还拿着下午在看的闲书,书页翻到了最后。
骆舟就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阮嘉禾淡定地看完小说尾章,终于抬手,红唇微启,慵懒的嗓音如同细碎的砂石在他的心头摩挲:“过来。”
月色在窗台上蜿蜒流淌。
骆舟上前一步,攥住了她柔软的小腿肚。
鬼使神差一般,低头亲吻上女人的脚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