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卒员和军械辎重提供了一定的浮力,一排接一排的接力出发,当排在最前的筏子成功抵达对岸时,较之出发已经被流水冲出了数里的距离。但只要靠了岸,后路卒员便可以循就前进,过程虽然有些混乱,但总算是全都成功来到了对岸。 前来接应的十几名卒员人人都有浴血,可见之前夜中劫营的战斗也是非常激烈,但总算是将那几百人的骑兵营地给夺了下来。而敌军别处防戍虽然也已经听到了战斗声响,但在敌情未明的情况下也都未敢出击增援。 待到全员过河,李泰便着令速速向北塬进军,只留下百余卒众将那些筏子砍散,让那些材料顺流漂下。 东面河谷间又响起了马蹄奔腾声,而李泰一行也总算在马蹄声逼近前抵达了塬上。 九曲第一道坂原坡度并不算太大,是一道形如马面、向前凸起的土梁,土梁上则架设着一道营栅,本是防御西魏人马的进攻,但后方的营垒被攻破,自然也就形同虚设了。 此时的塬顶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息凝而不散,韦法保出动时五百卒员,到今在营地中迎接的则只剩下了三百徒卒,折员将近一半,可见战斗之惨烈。 己方虽然伤亡惨重,但敌军驻守于此除了出巡返回那近百卒员交战不支而逃走之外,留守营中的几乎被尽歼于此。这也最大程度的确保了己方兵力的神秘性,敌军至今不知虚实,自然便不敢轻易有所举动。 李泰原本觉得此夜能够成功抵达九曲坂上便已经算是阶段性的胜利,但见韦法保一众将士们舍命拼搏争取到一个如此优秀的开端,自然不能错过这一机会,唯有尽力获得更大的战果,才算不辜负这些卒员们的牺牲! “继续进攻下一道坂原!” 趁着敌军诸营尚自惊疑不定之际,李泰便下令说道。同时为了不让敌军主帅太早确定他们的行动轨迹与兵力,他也并没有让卒员现在便点燃烽火通知九曲城中的守军。 九曲地势起伏变化极大,塬顶谷底上下落差有时达到几十丈之巨,而且出于战争的需要,这些陂塬都经过一定程度的改造,有时塬壁陡峭近乎垂直。 很多时候,在一些关键位置只需要驻扎百十员众,便能阻遏成千上万的敌人进攻,即便达不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也是相差无几。 敌军主将明显是一个用兵谨慎之人,因此在这九曲方圆十里之间所有地势要害几乎都分兵驻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防守漏洞。若其防御功能完全发挥出来,哪怕数万大军至此恐怕也要寸步难行。 但其实凡所用兵,越追求理想的状态,反而会漏洞越多,越承受不住变量冲击。敌军兵力分散于陂塬上下,看起来彼此唇齿相依、联系紧密。 但其实过于复杂多变的地势完全不适合大部人马的攻守联动,尤其是在夜晚这种本就非常恶劣的作战环境当中,没有一个系统性的调度,诸营人马各自为战,哪怕近在迟尺都难作协同,反而让后营之人眼睁睁看着前营袍泽是如何遭受屠杀,从而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慌。 李泰身先士卒,兵器早从长槊换成了轻便的战刀,锐利的刀锋无坚不摧,一刀斩下必有飞溅的血水或抛扬的骨肉,因其刀势刚勐,面前全无一合之敌。 但他虽然冲杀的凶勐,却还不是战场上表现最佳之人,此番他麾下勇将与豫西众豪强可谓是倾巢而出、尽数参战,随军携有五十具重甲长刀可谓是步战杀敌的大杀器,唯一缺点就是负重太大,战斗续航颇短,故而只能众将士轮番披挂,轮到了哪一部,哪一部便作主攻手。 若是平地设营,五十重甲排墙以进,凡刀锋所指所向披靡。若需上下攀援,则以轻甲甚至无甲的先登骁士以命相搏,扑进敌营,以血肉为后继大军冲出一个缺口,再以重甲平推而入。 如此高昂激亢的战斗节奏,让每一名身在其中的将士都深受感染,凭着一腔热血、一身劲力奋勇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