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被关了禁闭。
福利院所有屋子灯光大亮,唯独破旧的柴房阴暗无声。大黄担忧地趴坐在门口,嘴里不住地呜咽,像是在安抚里面鸦雀无声的许则。
路圆圆有心想进去看看,保安守在一旁虎视眈眈,她的脚步动了动,最终没朝柴房走。
“顾淅川、沈宴深,你们进房间去。”路圆圆按住激动的顾淅川,吩咐道。
保安回来就对崽崽发难,按照以往记忆里,无非是他在外面赌钱,输了一大把,回来看谁都不顺眼。
现在能保下其他两个崽崽平安无事是最好的。
顾淅川没动,不可置信地仰头。
院长看也没看他,神色淡淡。他不明白为什么院长不去把许则救出来,明明之前对他们都那么好。
沈宴深对院长的反应似乎毫不意外,什么都没说,攥紧顾淅川的手回了房间。
保安蹲在屋檐下,闷头抽着卷烟。
她率先打破沉默,按着记忆中院长的语调:“你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
保安没回答,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目光时不时划过崽崽们的房间。
路圆圆心头一跳,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正当她想旁敲侧击问问,保安吸尽最后一点烟,起身回了房间。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呼噜声。
整个院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顾不上仔细太多,路圆圆去厨房做了点软和方便入口的晚餐,端上就悄悄去了厨房。
柴房年久失修,推开门板,发出“吱呀”声,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熹微的月光透过屋顶破洞照进房里,破屋角落,蜷缩着一个小身板,一动不动地蹲坐在地上,安静到近乎死寂。
许则不知被关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已经几个小时,他已经没了时间观念。
在被关进来的瞬间,黑漆漆的空间,就像一只大手,牢牢掐住他的脖子,控制住他的四肢。
他不自觉抱紧双腿,将头埋进膝弯,企图用这种方式,争取到喘息的空间。
听见开门的声音,他没有抬头,瘦弱的身体向里缩,似乎认为把自己缩成小团团,别人就能看不见他。
路圆圆站在门口,怔愣一瞬,她随手放下晚餐,几步走上前,蹲在许则面前,随后轻轻捧起崽崽的小脸蛋。
许则死死垂着头,她花了好大劲儿,才将他的脑袋抬起来。他圆溜溜的双眼死死闭着,下唇咬得发白,白皙的额头上汗涔涔一片。
就连一贯懒散的小卷毛,此时凌乱地搭在脑袋上,蔫哒哒仿佛一株失去水源的小苗苗。
路圆圆心里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泛起细细密密的疼。
她展开双手,一把将许则拥进怀里。
许则没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感受到来人的动作,他剧烈挣扎起来,小手小脚逮住什么,就打什么:“走开!走开!”
路圆圆被小拳头打到脸,仅仅是微微后仰,她安安静静等着崽崽发泄他的恐惧,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怀里小人颤抖的背脊。
不知安抚了多久,许则逐渐平静下来。
路圆圆浅浅说道:“许则,别怕,别怕,没人能欺负我们的宝宝……”
许则挣扎的力度逐渐变弱。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院长温柔的声线像是一盏燃烧的油灯,虽然火苗孱弱摇曳,但慢慢点亮了许则眼前的漆黑。
他绷紧的小身板,逐渐放松下来,整张小脸都埋进了院长的怀里。
院长的怀抱好香香。
许则焦躁的神经有了片刻的放松,难以忍受的黑暗好似也变得稍稍没那么可怕。
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
彻底平静下来的许则,埋在她怀里的小脑袋忽地动了动,然后像一只无害的小动物,在她怀里扭来扭去,没片刻安宁。
路圆圆以为他不舒服,低头查看,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