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认真的,那么做姐弟就好”,当时她这样想着,但又有一个声音说“你确实感受到了爱,不是么”。
“怎么可能,是姐姐”,亲耳听到事实,竟会难受到无法呼吸,还哭了出来。
今天,她终于知道,这么多年她不过是在妄想,她为此感到羞愧。也是,整整七年,一个回音都没有,她竟会一心以为,他有将她放在心里。
花火,你怎么这么可笑,是你先离开的,凭什么要求甚尔还记得。是啊,他是弟弟,只要将他当作弟弟,以后还是能在一起,你不是本来就这样打算吗……
第二日醒来,天还昏黑,眼睛全肿了,也没有去店里的心情,请假却更不被允许。她作为除店员外唯二会说日语的人,又是试运营期间,不管怎样必须到场。
辛苦这么多年,可不能在这里停下。
坐在床上,七夜发了会儿呆,走到浴室里。拧开花洒,水流过身体,七夜单手撑着墙壁,垂下了头,缀着黄色小球的项链落到眼前,像是小型的月亮。
多年前,五条送了她一条手链,穿着彩色的小球和一把箭,说是能驱除不干净的东西。她很喜欢,一直戴着。手链断了,又重新找人做成了耳夹,项链,发饰和挂坠。她还记得,收到这项链后,甚尔顺手摘了根狗尾巴草做成指环递给她。那指环放在装了现金的盒子里,被小偷拿走了,她还难过了好久。
七夜摘下项链,又开始掉泪了。
甚尔站在街对面,第三次。玻璃落地窗,看得很清楚。
这店头一次在海外开店铺,忘了是哪个女人,在他耳旁说了半天,在装修时就叫他一起来看。
他本不想来,但那天还是鬼使神差自己跑来了。正如他所想,七夜在店里。这几年里,他出任务时去见过几次七夜,站在远处,同样隔着玻璃窗。她在店里忙碌,他能看上许久,也不觉厌烦。一直如此。
说实话,他实在不屑于自己的行为,幸好接任务时孔时雨没多问,否则他更会觉得无法面对。要不上前,要不退后——前进一步或许会是恋人,但也可能连家人都做不成。哪怕她离开了他,两人相隔山海,她也还在给他写信,他也能偷偷来见她,知道她在做些什么。但若彻底说清楚,他或许就会失去一切。
他从不犹豫,可偏偏在七夜身上,他做不出选择。十七岁时的那场以失败告终的豪赌,在他心里留了一道伤口。甚至连逃跑,他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