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留下什么致命伤,叶芝桦从不在他们的生活起居上费心,所以,那么多年,她都对儿子们所遭受过的一切一无所知。
有一次,一直抱着弟弟替他挡住大部分鞭笞的他口不择言地对父亲说:“等妈妈回来我就告诉她你的恶行,让她跟你离婚!”
结果可想而知,他换来的是更残暴的一顿毒打。
“你爸是变态吧!”陈筠缇气得眼泪都在眼圈了。
“嗯,他肯定是变态。”沈崇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太多情绪波动,过了这么多年,他的心早就麻木了。
就算不麻木,他又能改变什么呢?还能叫他把弟弟还给他吗?
“哪有这么对待自己亲生孩子的?”生在和谐有爱家庭的陈筠缇实在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发生,跟沈弥山的行为比起来,陈世平当年因为她执意报考艺校让她在办公室罚站的行为简直是变相的宠爱。
“可能他就是觉得我们不是他亲生的孩子吧。”沈崇的声音平静无波,可陈筠缇的内心却如同遭遇海啸!
“什么意思?!”她一下从他的怀里坐起了身子,切切地望着他,想在他脸上寻找一个答案。
“我后来有一次不小心看到了他的体检报告,他患有重度少精症。”
“……”
陈筠缇彻底呆在了原地,她甚至不知道该对此作何反应,眼下情况好像无论她说什么,都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他撕开他的旧伤痕给她看,她却无暇顾及让他受此重伤的原因,她只看到他的伤痕再次冒出了鲜血,刺目的红,让她刺心的疼。
她一下子拥住了他,像拥住十五年前那个被人欺负的少年,只想给他她全部的暖意,让他再无惧人生中的寒冬。
“可事实是,我的确是他亲生的儿子。”沈崇心酸一笑,这次,他终于湿了眼睛,但是他的身体没有发出一丝脆弱的颤抖,以至于将他紧紧拥在怀里的她并没有捕捉到那个瞬间。
“你怎么知道的?!”她跪在他面前,温柔地捧着他的脸。
“我长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我们彼此的样本去做了亲子鉴定。其实他这个病也并不是100%没有自然受孕的机会,可惜他什么都不懂,而他也永远也不需要懂了。我打算等我死的那天再告诉他这个事实,筠儿,你猜到时候他的反应会不会很有趣?”
“我不许你胡说!”她用手覆住他的嘴,他的呼吸喷薄在掌心,湿湿的,仿佛鹭港的夏夜,是她最熟悉的,也是最令她悸动和心安的感觉。
他还活着,也将一直活着,做她的屋檐,做她的壁炉,做她余生仅有的糖,他怎么可以这么轻言生死?
“你会长命百岁,而他等不到那个时候。”她固执地坚持着,“沈崇,你答应我,你一定会活过我,因为我不想在一个没有你的世界孤零零的活着。”
他心尖震颤,深深地与她四目相对:“傻瓜,我比你大了八岁,怎么算也是我先死。”
“反正我不许你比我先死。”她仍然保持着跪坐的姿势,掌心覆着他的唇,眼睛里是孩子般的执拗和纯真。
“好,我答应你。”他终于松口。
“谢谢,谢谢你,沈崇。”她大恸,但又莫名心安,她知道他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答应了她,那么无论万事再艰难,他都一定可以咬着牙坚持下去。
“弟弟走的那天是个雨夜,沈弥山在外面喝了酒回来,一到家,就给所有佣人都放了假。我当时心里就一咯噔,知道他这是心情不好又要拿我们两个出气了。于是我趁着他不注意就带弟弟跑了出去,结果,在离家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我们出了车祸……弟弟他,当场死亡……”
他还记得当时他们走的太急,连伞都没带,雨势太大,他们被淋的睁不开眼,但还是不敢停下来,因为他们知道,沈弥山随时可能从后面追上来,将他们拖入地狱。
十岁的叶泽西身体很瘦弱,他一边走一边哭:“哥,我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