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说完了话，就闭着眼睛不吭声了，像是完全睡着了一样。

萧承邺半蹲在他的身边，视线一直落在他的脸上，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仔细看的话，就发现他的手在微微的发抖。

楼衍蹙眉，伸手将萧承邺拉起来，声音放得低了一些：“既然解药在父皇手上，那就赶紧服下，能少遭一点罪。”.

萧承邺却低垂着眸子，一声也不吭。

楼衍目光一转，看向早已经傻了眼的高成：“解药呢？还不快拿出来！”

高成又是扑通一声，直接跪下了，这次他的脸色煞白煞白的，简直没有丝毫的血色。

“解药、解药……”高成大张着嘴，愣是说不下去了。

萧承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解药被朕扔了。”

楼衍脸色立刻变了，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很多：“扔了？怎么会扔了！”

萧承邺：“朕以为……算了。”

他觉得有些累，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回过身，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楼衍几步走过去一把将高成拎起来：“你知道是不是？”

高成点头。

他知道，他怎么不知道？他是亲眼看着萧承邺将那个小药瓶扔在了地上，瓶子里的小药丸滚进了地毯

后来，他还去找过一次，却被萧承邺阻止，他再也不敢找了。

再之后……勤政殿的地毯早就换过了，宫人早就将勤政殿打扫得干干净净。

那小药丸那么小那么小的一颗，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想要找回来是不可能了。

楼衍沉声说：“你既然知道，就去找回来。”

高成张了张嘴，低垂着头不吭声。

一边儿的萧承邺淡淡地说：“你别为难他了，找不回来了。”

楼衍：“可是……”

“这可能就是朕的命，”萧承邺缓缓地道，“是朕亲自扔了解药，后来也有机会，是朕不要的。”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所以老天爷才这样捉弄他。

楼衍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把将萧遥拎了起来。

“你一定还有对不对？”楼衍沉声说，“交出来！”

萧遥虽然一直闭着眼睛，但是他们的谈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他的脸色也有些复杂。

面对楼衍的质问，萧遥好一会儿才说：“我没有，解药就只有那一颗，已经给了父皇。”

“那毒是你下的，你怎么可能只有那一颗解药？”楼衍沉声说，“给你毒的人呢？把他交出来，我就不信他也没有解药。”

萧遥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地说：“给我毒的人……被我杀了。”

为了保险，为了保密，为了各方面的原因，萧遥一拿到解药，就将那人杀了。

所以现在根本找不出那个人了。

楼衍实在是没忍住，抬手一拳砸在萧遥的脸上，怒道：“你简直是疯了！”

萧遥被一拳砸出了血，先是闷哼一声，随后猛地扭头看向楼衍，大声道：“对，我是疯了！我是被你们给逼疯的！”

楼衍还要再冲上去打人，身后的萧承邺突然道：“住手！”